她睃了一眼王雪娥,道:“嫂嫂可真是仁慈,如此体贴下人。”
杜氏闻言捂了嘴直笑:“大嫂这说的甚么话?虽说我是二房的人,可咱定安侯府又没分炊,那我们就天然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甚么怠慢不怠慢的?大嫂你这但是真见外了。”
曾念薇微浅笑。这李婆子,倒是有些急智。
她眼色一使,很快便有婆子舀了半桶水过来,冰冷的井水,尽数泼在染红身上,连刘嬷嬷也被淋了个满头。
王雪娥内心也不忍,毕竟刘嬷嬷跟她多年,此次如果真的发作了染红,那必会伤了刘嬷嬷的心。可如果不发作染红,曾念薇那边就说不畴昔,更何况杜氏还插了一脚。
王雪娥额头突突地跳,她看了看意味深长的杜氏,又略过眼观鼻鼻观心的曾念薇,内心一股不好的预感油但是生。
见此,曾念薇嘴角微扬。
杜氏眼角挑了起来,道:“还是说,大嫂底子没拿我们当一家人?”
染红本来就带了伤,不防被李婆子一撞,失力跌在地上,顿时又红了一片白雪。
有婆子立马走过来,扭着李婆子母女就要往外拉。
王雪娥心中一跳,面色不改,道:“二弟妹可真是会谈笑,说甚么外人不过人的。不过,既然二弟妹不嫌费事,那二弟妹便稍等半晌,等嫂嫂我措置完这些碎事,再接待二弟妹?”
“二弟妹前来,但是有事?如果无甚要紧事儿,可否明日再来?”
杜氏如此,王雪娥只得快刀斩乱麻。
惶恐过甚以后,李婆子倒是平静了很多,一番话说得头头是理,听得一众丫环婆子直点头。女人房里的丫环,都有明白的合作,普通的二等丫环如果没有叮咛不能进房。
“你胡说,我底子没拿甚么翡翠玉镯,也没教唆巧儿做甚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染红踉跄地站起来,辩驳:“你们母女本就是一条船上的,现在更是通同了谗谄我!”
两道尖叫快速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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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见状,似笑非笑,道:“瞧,这不是醒了?”
许婆子见曾念薇看过来,微微朝她点点头。
杜氏来得俄然,没让人通报就这么直接闯了出去。
“我说呢,大雪天里,嫂嫂这演得是哪一出呢?”
刘嬷嬷跟着王雪娥多年,此时也明白染红成弃子了,她心下大沉,仓猝道:“夫人!夫人要明鉴啊!不能光凭她们一面之词,就定了染红的罪啊!”
她眸子子咕噜噜地转,俄然,她伸手一指,大声道:“是张妈妈!是张妈妈偷偷拿了翡翠玉镯,厥后见香橙查了出来,便暗中教唆巧儿谗谄香草,最后还栽赃到染红身上!”
她拉着巧儿扑通地跪了下来,泣声泣泪,“大夫人、二夫人、四女人明鉴啊!我们母女真是被逼的!您们想想,巧儿只是一个二等的丫环,常日里连四女人的房都很少踏入,更别提介入四女人的金饰了。明显就是染红,她贪了女人的镯子,被香橙查了出来,便让巧儿栽赃给了香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年同住一个府下,可各房之间来往并不密切。这杜氏常日里更是仗着有曾老太太撑腰,明里暗里地给她下绊子。现在挑了这机会过来,摆了然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王雪娥神采白了又青,她眼风扫去,放杜氏出去的小丫环像受了惊的鸟普通抖瑟。她非常委曲,二夫人要出去,她拦也拦不住啊。
“既然染红已经醒了,也无需再等了。你们孰是孰非,就都说清楚来罢。”
刘嬷嬷见王雪娥面色踌躇,心下一喜。不过她也晓得,事到现在,必然要有人出来认罪了,可此人,千万不能是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