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丰盈俊美的容颜,竟渐渐透出不祥的黑青之气,淡色薄唇惨白泛紫,却更显得唇畔的赤色非常触目惊心。顾迟舟顿蹙双眉,眼眸不自发地睁大了几分,浅褐色的瞳人中倒影着刺目标血红,一一掠过严峻、仓惶、担忧、气恼等庞大情感,明示着他现在波澜不平的内心。
薛沉腾上半空,踏着摇摆的灯笼,步步紧逼。
顾迟舟讶然之下,反应迅疾不失礼数地敛袖一礼,声音温雅清越:“见过女人,若女人问的是竞拍火魄石那一轮,应当便是鄙人。”
薛沉瞳孔骤缩,顷刻心惊肉跳,敏捷祭出九天玄元剑法中的守势抵挡!身形瞬变,白袍翻飞,长剑腾空一斩,便是一招飘絮醉舞!剑影如柳絮乘风,人影似酩酊醉舞,弹指间完成了绵密的防备剑阵。
那八名姿容娟秀的男侍还是规端方矩地跪伏在地,一动不动,深怕再将她激愤。
顾迟舟忽而抬开端来,眼神带着让她沉迷的果断,纯澈非常:“我们是玉华宗三代嫡传弟子,不过是意气之争,你若杀了他,于你,于陈家都没有好处。”
正逢下午,天街人来人往之际,薛沉刚和顾迟舟走出异珍阁的大门没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陈蜜斯一行人堵了个正着。
美人被挡,陈彤这才非常勉强地将心神分了少量给薛沉。可惜有顾迟舟的美色珠玉在前,薛沉这款又并非陈彤所好,陈彤只懒洋洋地问道:“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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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飘絮醉舞卸下了团扇大半力道,但是庞大的气劲伴着无数道剑影,直直透穿薛沉胸膛!
她如舞疾旋,剑齿森森,直指薛沉颈项咽喉。薛沉侧身骤闪,连退数步躲过杀招,脚踏扶摇九天逆袭而上!长剑腾空,一招鹤鸣孤山,耀目白光大盛,剑影如潮,空中一声昂扬鹤唳顿破陈彤双扇防备,凛冽的剑锋直逼其胸腹关键。
那叫墨柳的男侍仓猝伏首一拜,这才嗫嚅着说:“回蜜斯,今早都怪墨柳,才害得蜜斯差点错过了竞拍会,可,可奴那也是因为被人给欺负了才……还请蜜斯给墨柳做主!”
“嗯哼?”陈彤撇撇嘴,并没有因他的威胁窜改情意,就像涓滴不把玉华宗放在眼里。
顾迟舟听她们主从二人唱双簧似的倒打一耙,感觉非常好笑,出言辩驳:“不说是谁欺人在前,脱手在先,此事围观者众,公道安闲民气。就单说此人被阿沉当街惩办一番,最后技不如人,落荒而逃时也未曾自报家门过,我们安知他出身陈氏,又何来阿沉用心挑衅一说?”
另有顾迟舟......
一袭银红撒花百褶裙的少女,在午后似火的骄阳下,灿烂夺目,不成逼视。
陈彤变脸如翻书,神采阴霾道,“我这侍从所言可当真?如此,你这小子真是用心与我陈氏尴尬了!”
欲避锋芒她一个下腰倒悬明月,却正中薛沉之计!薛沉顷刻间便改换剑势,长剑迅捷地劈向陈彤下盘,陈彤避之不及均衡顿失,差点从半空跌下摔个好歹。无法之下只好姿势狼狈地当场一滚作缓冲,眼神却阴嗖嗖地盯着薛沉,气得面色青白,破口痛骂卑鄙无耻。
少女本来傲视不屑的眼眸,在看到顾迟舟的一刹时倏然窜改。她打量着少年的目光详确而极富侵犯性,像是抉剔的保藏家看到了一件绝美的藏品,每浏览过一寸肌肤,一处表面,眼神就敞亮一分,嘴角玩世不恭的笑意也更深切一分。
看起来昂扬的破钞,遵循一千枚上品灵石约即是一枚上品晶石的汇率,顾迟舟也不过是从储物戒中数了三十五枚深蓝色的晶石出来——再多么斑斓贵重,于他而言也只是略微都雅点的石头,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