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觅棠眼睛将近睁不开了，却仍旧点头，慢吞吞地说：“承诺了的……陪皇上……”
戚无别去拉半盖在殷觅棠身上的薄毯，殷觅棠的小手儿仓猝攥住薄毯，用已经盈了泪的眼睛跟戚无别抗议。
戚无别立即坐直，冷声道：“去取朕的大氅来。”
殷觅棠又喝了一口，把小白勺放到一旁，低着头咬住碗边儿，直接小口小口地喝着。
戚无别闻声李中峦返来的脚步声，他道：“朕是天子，衣裳穿一次就扔。”
戚无别能够一时偷闲玩闹，可他毕竟有一个天子的身份。即便左臂吊着, 也得理政。他从架子上翻出两卷书, 回身往回走。殷觅棠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
她说话吹出来的气拂到戚无别的脖子上痒痒的。戚无别看着地上两小我的影子，含笑道：“错的是鹿乳。”
“那我在这儿陪皇上！”
又一次猛地点头差点跌倒以后，殷觅棠复苏了些。
这越是温馨的氛围，打盹虫越是乘机爬来。过了一会儿，殷觅棠开端犯困了，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头。
“成。”戚无别在碧水楼前停下。
戚无别行动迟缓地侧回身，用另一边的右手扯了扯殷觅棠身上的薄毯，给她盖好。
戚无别偏着头望她，问：“真要陪着？”
“冲撞了陛下，把这椅子和毯子都拿去烧了……”
“不要了……”殷觅棠点头，眼神却有些躲闪。
戚无别快走回圈椅的时候, 跟在他身后的殷觅棠疾跑了两步, 比他先一步跑畴昔，把圈椅往外拉了拉。
殷觅棠一口气喝了个饱，才后知后觉这本来是御膳房给皇上筹办的……
看着殷觅棠跑来跑去为他忙活着, 戚无别内心有一种很镇静的感受，这类镇静的感受几近渐渐抹去了先前殷觅棠照顾戚如归时的不痛快。
殷觅棠小腰杆挺得直直的，一本端庄地说：“我已经喝好多了，喝饱了的。”
“嗯嗯！陪皇上。”
很快，李中峦又端来一碗。
戚无别每日都要忙很晚，即便政事措置完，也会读书。就算他左臂受了伤也不例外。只是今晚……
殷觅棠踌躇了，她带着哭腔地说：“会、会把皇上的衣裳弄脏……”
李中峦忙应着，回身去偏殿取来。戚无别却又说：“再去取一件。”
殷觅棠悄悄舔了下嘴角，面前俄然呈现一方帕子，殷觅棠惊奇地看戚无别一眼，才接过帕子擦了嘴角。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戚无别的语气过分果断，果断到让殷觅棠不由自主地信赖。她紧紧攥着薄毯的小手终究松开了。
李中峦扣问地看向戚无别，戚无别点了头，他才笑眯眯地赶畴昔，“殷四女人别砸着脚，奴婢来。”
戚无别看了一眼被鹿乳染脏的椅子，淡淡道：“无事，把这椅子和薄毯扔了罢。”
殷觅棠也完整复苏了过来，她睁大了眼睛望向戚无别。她的面庞儿红红的，她的眼睛也红红的，仿佛憋着泪似的。
李中峦杵在一边有点不安闲, 殷觅棠仿佛把他的活儿都给抢了。
宫女端着鹿乳出去，殷觅棠立即跑畴昔，从宫女手里把鹿乳接过来, 她双手捧着碗, 半步半步地往前挪。鹿乳在碗的边儿晃闲逛悠，她的眼睛一向盯动手里捧着的鹿乳，怕溅出来。
戚无别本想让陈妈妈过来悄声把殷觅棠抱走，但是殷觅棠却俄然醒了过来。她人是醒过来了，神情还是呆呆的，嘴里还偶尔吐出几句梦话。
“嗯。”戚无别连头都没抬，“不想喝就放那儿。”
殷觅棠有点羞窘地将脸埋在戚无别的背上。过了一会儿，她才说：“皇上，我们两个之间再多个奥妙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