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恍然,“如此说来,若不体味了恩仇,便结不了丹。”
刘忠只得咳嗽两声,领命而行。
霎那间阴风阵阵,百鬼哭嚎,令凡人胆丧。
刘忠感喟道:“这几日又坏了一个,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刘忠自那日展长生承诺后,便日夜翘首以待,现在见展长生靠近,便急仓促出了山洞驱逐。殷切道:“掌门师伯,可有端倪?”
角落里整整齐齐安排了数具尸身,恰是影蝥封印能量耗尽,导致傀儡的残损灵魂不能再困在肉身中,涣散消弭。傀儡躯壳落空主宰,便规复成暮气沉沉的尸身,日复一日腐臭。
展长生却如遭雷击,瞪大双眼,直勾勾望向那美人,几乎健忘了藏匿行迹。
展长生只略略抬手,禁止他再开口,又道:“既然如此,你早些去筹办,早日安妥,早日行事。”
展长生查验一番后,对着死去多时的傀儡也一筹莫展。
展长生立在阵眼,天然也是气定神闲,安然以待。
展长生便再回了求学谷,寻到了刘忠。
铃声一阵响,一阵停,不急不徐在远处飘零。过了未几时,便自铃声处传来一声清泠泠的古琴声。
展长生不待刘忠开口,便纵身一跃,跳入此中,直闯冥界。
镇魂碑收留死者,灵魂皆为死物,神泉能活万物,恰是生之极致,故而他属性压抑灵魂,正如屠刀对上羔羊,竟一个鬼兵也炼不成,尽数将灵魂摧毁。
二人天然不将这点阴沉放在眼里,还是安然阔步,行至山洞深处。那洞窟深处非常宽广,众傀儡三三两两,四散站立,所站之处便构成了一处困灵阵。
故而有九转仙法帮助,他的气力远胜同阶。
即便完善火候,却断不至一个也未曾炼成。
他转而挑了个行列边沿的傀儡,取出镇魂碑,将漫衍此中的灵魂碎屑缓缓引出,石碑大要垂垂出现一层晶亮薄雾,落在傀儡外皮上,垂垂融入此中。
真真是雌雄莫辩,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展长平生埋头机,神识再沉入石碑当中,逐步将灵力术法抽离。
只可惜救回了肉身,却救不回残破神魂,却也只得如此。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候,光雾被接收殆尽,那傀儡神采虽不见窜改,形状却焕然一新,手足活力勃勃,腰身矗立,如同枯木逢春普通。
他又低叹一声,回身守在一旁,静候展长生开口。
饶是如此,不能结丹却仍然是展长生心头一件憾事,挂念太久,几乎成魔。
展长生悄无声气,自脸孔哀凄的死者身畔颠末,只略略一扫,见不是故交,便朝更远处行去。手中棉线团转动不休,身后一条几不成见的细线连接了人界。
只是这两年光阴仓促而逝,他的修为却止步金丹,再不能寸进。
二十余条灵魂模糊自傀儡肩头闪现,仿佛一片半透明的云层,缓缓升腾,却被困灵阵困住,便是一通狠恶挣扎,形状扭曲拉伸,变幻莫测。
端倪如画,目似寒星,双唇不点而朱。
展长生低眉敛目,头上的乌木簪降下一道锋锐杀气,刺得他慌乱思路垂垂沉寂,灵力不过运转两个周天,便将这惑人的琴音尽数隔断在外。他方才站起家来,跟从无数灵魂朝远处看去。
除了日复一日勤加修炼外,他也与求学谷中弟子参议切磋,陪夏桐生游历四周千里山峦,斗妖兽采仙草,日子过得好不舒畅。
刘忠忙道:“不敢,不敢,这一次滋养,尚能撑半年不足,充足我另想他法。掌门师伯莫要迟误闲事。”
刘忠大喜道:“有效!”
若自空中远远俯瞰,仿佛一颗朱红果实坐落在苍茫群山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