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大陆上,功法技击皆是家属概不过传之奥妙,修炼时更是遮讳饰掩,恐怕旁人学了去。
第二日阵型演练,夏元昭公然准期而至,一身盔甲峥嵘,立在观武台上,映着晨光朝霞,英姿飒爽,威风凛冽。
展长生亦是有所发觉,常常决计压抑,与旁人共同。却愈发束手束脚,就如千里马偏生与一群凡马共同拉车,为保持法度分歧,便在那千里马身前加一条挡腿的木棍,非要迫他同凡马共同。
四周喧闹无声,唯有巡查兵火把在黑暗中起起伏伏,蛉虫清唱,夜风低徊,展龙半个字也未曾答他,展长生却只当他允了。
因了这横生枝节,李阿牛等人亦不敢再多问。暮□□临时,展长生提了展龙化形的枪杆,坐在营帐外一块石头上,将那长棍横放膝头,低声道:“展龙,不若我将七禽诀传授全军,多救一人道命,便是为你多赎一分杀孽,如何?”
展长生两日前到达虎帐,便在夏元昭副官举荐下,插手伏魔十五营旗下,做了一名新兵。
展长生入营半月后,恰逢每季末小比。各营先各自提拔,遴选百名精锐参与全军比试。
他正胡思乱想,却听夏元昭柔声道:“快起来,长生,你能够将那套工夫再使一次?”
夏元昭不由眉心微蹙,“有事便说,若再这般吞吞吐吐,罚你三十军棍。”
夏元昭便命他退下,同幕僚众将回了主营。
翌日季末小比,展长生不孚众望,又接连击败六人。他手持斩龙枪,枪身随招式窜改,当硬则硬,当软则软,硬时棍扫成片,软时枪挑一线,故而招式诡谲,令敌手无从捉摸。
永昌西北有两座要塞,其一为琼英,其二为长宁,两城相距不过三百余里,互为依仗、若逢大战,更是守望互助,同甘共苦。
这倒是展长生本身不懂。
兵士哗然,李阿牛更是义愤,展长生却淡然笑道:“无妨,依校尉大人所言便是。”
长宁州名为长宁,实则长年不宁,月月小斗,年年大战,故而苍青城墙矗立坚毅,伤痕累累,到处有火燎斧凿的陈迹。
夏元昭道:“传。”
几次变更后,那处阵型便比别处要乱些。
饶是如此,他仍旧勤修不辍,每日晨、昏皆要抽出半个时候练习七禽诀,从不间断。展龙还是寂静无声,只做不起眼的烧火棍模样,靠在他床铺边上。展长生又是惭愧,又是担忧,恐怕这堂堂灭世魔枪当真就此死去。
那武将声如洪钟,震得周遭有反响震惊,夏元昭抬起白玉砥砺似的手掌,温言道:“夏德,不成。展长生,你不必担忧,所谓武无尽头,我等武人不过见猎心喜罢了。”
那校尉却做足姿势,慢条斯理捋鼠须,已命人将香点上,“以一炷香为限,时限一至,便分胜负。”
夏元昭便心中稀有,却还是按兵不动,只着人留意。
李阿牛朝徐三宝使个眼色,徐三宝便分开人群,发足疾走。
罗厚立在夏元昭身后,此时上前,为他指向某处。
一套七禽诀发挥结束,展长生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却还是绵长和缓,抱拳立在一旁,主动道:“我本是猎户出身,两年前在山中偶遇一名仙师,传了我这套七禽诀,只道虽无大用,却可强身健体,助益身法,于我等凡人自是无益。”
夏元昭一战成名,震慑边陲,护国神盾威名亦是五十年不坠。
这些底层兵士生性浑厚,心知这要求过分能人所难,不免红了脸。展长生却心中一动,才要承诺,却见四周兵士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称:“拜见将军。”
展长生练习时全神灌输,直待收了招式,方才转头,见与他同队的李阿牛、徐三宝一脸宽裕,被世人推出来,朝他走近,便笑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