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布侍从皆木然应了一声,陪侍在角落的一名棕衣管事却上前两步,悄声道:“庄主,可要先割一块尝尝火候?”
那妖物被悬吊在火焰上方的阵法以内,炙烤了六日七夜,现在却还是一息尚存,故而照空击节赞叹,竟很有几分至心。
展长生怒道:“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吵我!”
照空亦是笑道:“如此甚好,快去快去,切下一块给我心肝尝尝。”
木莲夙来只结九籽,且颗颗犹若碧玉珠普通动听。但是此时这木莲中间却多出一颗金光灿烂的莲子,便是来世之刃的本体,木莲将其监禁此中却也有个好处,便是年年代月对峙净化,硬生生将那魔龙遗留的真血龙魂剔除了大半。将其交给展龙,自会如虎添翼。
乐安面色摆荡全然落入那白胖管事眼中,那管事方才心对劲足,退了下去。
照空垂目看他,腔调转了温和,亲手用银刀扎一块烤肉,送到乐安嘴边,宠溺道:“心肝,你先尝尝。”
灵力又断一次,他皱眉道:“为何不能连根拔起?”
展长生自是早已把握木简离了原地,只转头略扫一扫,却只见无数腐尸往空中涌出,虽看着触目惊心,却远非劲敌。
此时照空正慵懒斜倚在侧殿内铺了火狐皮的贵妃榻上,怀里美人轻披罗衫,面色潮红,眼眸含春,双唇莹润,恰是才承了雨露的娇有力模样。此时依偎在怀,撒娇普通把玩庄主垂在胸前的发梢。
那小人便住嘴,一双乌黑眼瞳悄悄看他,又径直盘膝坐在他肩头,忽道:“我怎会看上你这小子。”
唯有那割了肉的侍从,战战兢兢,捧着银盘上前,却也只是躬身跪下,将银盘高举过顶。那肉烤得约莫四五分熟,外头一层浅棕,内里还是嫩红多汁,被侍从经心切成两指方寸地肉丁,一旁附了银刀同象牙箸便利取用。
此时却大家唯唯诺诺,摒息静气垂首,不敢直视照空。有一些头垂得太低,颈发披垂,便暴露后颈大椎穴上一处圆型的青黑烙印,其纹可怖,深可见骨。
现在真血龙魂所剩无几,如果数月内无人挽救,这常世之刃便要尽毁了。
展长生便召出木简,立在其上,又取出许文礼借给他的隐身腰带,系上,随背工持阵盘,环抱木莲布下了一个二阶的土刺阵。
他只抓起乐安的头发,迫使那美人抬头,随便一扫,点头感喟道:“好好的花容月貌,毁成如许,当真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可惜,可惜。”照空暴露痛心神采,还是叮咛摆布道:“送乐公子归去歇息,再请医师瞧瞧他的伤。”
展长生却持续诘问:“这木莲……同你那常世之刃的莲子,可否存放在乾坤戒中?”
那侍从繁忙时,白胖管事微微侧耳听小厮一通私语,略略皱眉,却也只得谨慎翼翼上前躬身禀报导:“庄主,许文礼仍旧不从。”
照空哈哈大笑,赞成般在乐安臀侧悄悄拍了几记,他笑得畅快,眼神却极冷,又道:“言之有理,这巨妖连个刚凝脉的小修士都抓不住,若连肉也老了,当真是白养了好久的废料。细心看着火候,莫要烤老了。”
那美人方才还是承欢娇有力,眼下倒是骇到手足有力,他只得粉饰住心头错愕,奉迎在照空怀里磨蹭,“乐安谢过哥哥,只是这鱼烤得太久,只恐肉老了,嚼不动。”
照空悠悠笑了,腔调陡峭拉长,一咏三叹,“一群,废料。”
乐安面无赤色,身子抖得若筛糠普通,目睹得那肉块越逼越近,就要碰到嘴唇,他终是一咬牙,推开照白手腕,自他怀里摆脱,仓猝跪在地上,以额头碰地砖,磕得咚咚出声,凄声道:“求庄主饶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