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哑口无言,却又听展龙道:“我只道你另有筹算,故而一起忍耐。师弟,若再不寻个温馨地点容我炼化主刃,你那宝贝金羽雕当真要抱恨而终。”
应是被那真血龙魂所慑,展长生在周遭一里内竟捕不到半只猎物,连蚊虫仿佛也晓得趋吉避害,逃得干清干净。那溪流清浅,更是见不到半条鱼虾。
展长活力极,竟再无言语,只立在山顶,打量化外之域一侧山下,指向此中一处山谷地点,“去那处如何?”
展长生暗叹,仓猝进入塔中,先是取出塔中存放的灵石宝贝,尽数支出储物袋。又进入书房,将统统册本一并挪入储物袋,再环抱小楼一圈,采摘了几样熟谙的灵草,方才退出秘境。
展长生在岩台上盘膝坐下,擦拭面上汗水,又摘下腰间的牛皮水囊猛灌一气,方才开口问道:“展龙,你可有甚么体例助我早日攀上山顶?”
展永发展叹一声,更对这故乡生出无数酷爱眷恋。旋即却又回神,怒道:“既然翻山越岭如此等闲,为何不早说!”
那谷中青草柔绵铺展,香气清雅,一弯清澈浅溪蜿蜒过山脚。展长生便自白玉塔中放出金羽雕,却见白玉塔光彩垂垂暗淡,心中一惊。
展龙道:“你未曾问我。”
金羽雕的残羽落在血雾上,竟腾起星星点点的金黄火焰。那红莲垂垂收拢花瓣,又要将正坐此中,如同雕像的展龙吞噬。
展长生乍见他这般规整着衣,讶然万分。尚未开口时,展龙如云袍袖一展,已将他抱在怀中。顿时腾云驾雾,风声贯耳,面前风景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一闪而逝。
金羽雕又朝后迈了几步,伸开肥胖双翼牢固身形,沙哑咳嗽几声,方才道:“真血龙魂既是魔物,亦是圣物。老朽听闻上古期间魔龙显王雄踞大陆,几乎灭了人族,随后被联手斩杀。魔龙伏法时,龙血九十年未流尽,苛虐三千里江山,所过之处尽焦土。这真血龙魂恰是魔龙的精魂,若能化为己用,不管仙魔人神,皆能修为大张,得大好处。只是——”
那光芒不过烟花一瞬,斯须便失了华丽敞亮,两只金羽雕渐行渐远,在夜色里化为云烟,散得了无陈迹。
那原主汇集的册本琳琅满目,广纳百川,有炼气摄生,有逸闻别史,有地理纪行,有食谱琴谱,更有医书药经、拳法剑谱,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展长生便耐下性子,取出一本纪行检察起来。垂垂方才对这片修仙大陆有了点眉目。
金红光芒彻照夜空,山谷内亮若白天,亮至极致时,忽地一暗,红莲芯处顷刻间一条稠密的鸟形金光冲天而起,一声雄浑鸣叫撼动千山,竟有寂静崇高之相。
展龙手掌摊开,那孔雀金钗被注入灵气,顷刻间如同活物普通,金光烁然,升腾到展龙面前一尺处,栽沉载浮。
直待邻近子时,血雾蓦地收回噼啪声裂开,犹若红莲花瓣层层绽放,花瓣裂缝内,万丈金光直冲云霄。
天长地久偶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七月七日长生殿,半夜无人私语时。
展龙握住金钗,只道:“在旁护法,若血孽反噬,再助我不迟。”
展长生亦是放动手中书卷,凝目朝十丈外望去。
展龙自他手中接过白玉塔,神识一扫,皱眉道:“塔中秘境阵法破坏,这些光阴里利用过分,便有些灵气不继。眼看就要自行封闭,直至修复为止方能重开。”
展长生沉吟不语,只望向那团团血雾,过了半晌方道:“能救你爱侣之人在那血雾中,他是你恩公,莫要健忘。”
金羽雕仓猝吃力站起家来,以双翅脚爪一同撑地,盘跚前行,目光焦心,几若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