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却反倒令展龙完整复苏,他也不顾本身两手鲜血淋漓,旋身跃上石台,一把攥紧了潘辞衣衿,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自那边习得天弓诀?”
展长生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由头,也不接话,只回身看他。
潘辞乃是剑修,凡是剑修个个皆是心高气傲,不管表象如何,骨子里俱是桀骜之辈。先前他为展长生之故才谦让展龙,不料这大展道兄竟如此不通情面,不知进退,一再咄咄逼人,潘辞如何能忍?
展长生听他唤得密切,亦觉不当,却又见潘辞神采严峻,眉心蹙成了川字,只得略一点头,又搀扶潘辞,顺着林中小径一起前行。
他反倒忆起另一件事来,又问道:“方才那句诗,最前头几句,潘道兄可曾记得?”
展长生面前天旋地转,只觉四周无形波浪澎湃推挤,仿佛被抛入旋风当中。一时候晕头转向,耳中隆隆轰鸣,难分东西,就连展龙也落空踪迹。
展长生亦是心中焦心,恐怕展龙一个暴怒杀了潘辞,再白白结下仇怨。他只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兄,有话好说。”
展长生心头奇特,却毕竟记得潘辞的恩典,俯身将他搀扶起来,“未曾。此地是……”
又爬了数千台阶,在尽是竹林的山中发明了一处高山,高山上建了三间竹屋。
展长生心头剧震,一则,修仙世家中,确然有一个唐氏如雷贯耳,曾经几乎一统十洲三国,其天赋之众,其范围之巨,几能同神国对抗。
阿礼那里容他猖獗,不顾本身伤重,提剑便刺,一面哑声道:“放开我师兄!”
潘辞不语,却只是迈步走向展长生,一面自怀中取出件闪烁青碧光芒的物事来。
展长生忙启动简易指南针,这一次那银针滴溜溜飞速扭转,最后选定的则是绘有雄狮纹样的大门。
却本来群兽流尽最后一滴血,这阵法终究启动了。
潘辞先是暖和看他,待忆起那阙诗时,神采却垂垂凝重起来。
潘辞却缓缓暴露一抹笑,又道:“唐氏七百年前盛极一时,现在却只得我这外孙一点血脉残存。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耕耘田。唐氏先祖,不幸一语成箴。”
潘辞听闻先祖尊讳,肃容起家,整衣朝西方遥遥一拜,方才道:“家训严令此字毫不成外泄……故而晓得之人……是了,长生,本来你也是异客。”
另则那句“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耕耘田”,却更令展长生如雷贯耳,只因这句名诗还是出自唐国千年前一名墨客笔下,唐国孩童过半都曾拜读。
不知过了多久,中间一只暖和大手伸过来,展长生发觉,顿时紧紧握住,那人便顺势一拽,两人紧紧相拥,那风波方才停歇,两人顿时落空凭依,突然朝下落去。
展长生道:“毛毛,你且在此地巡查一圈,完整搜刮,寻觅我师兄同阿礼的下落。”
展长生心头暗叹,展龙眉峰微蹙,二人尚未开口,石台下却隆隆振动,白光大盛。
展龙却只是扬手,悄悄松松就将那道剑光抓在手中,捏得粉碎。一双残存魔气的眼眸森冷残暴,仿佛立时就要将潘辞击毙掌下,还是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少了空中猛兽的围追堵截,半空凶禽也不敷害怕,潘辞道:“阿礼,为我护法。”
微弱吸力兴旺涌来,展长生不由自主,连同展龙一道被吸入那扇门当中。
四周顷刻一片沉寂,进犯骤停。又过了少倾,方才见那些个豺狼豺狼、狮熊獾牛满身闪现无数血洞,鲜血艳红刺目,自洞中喷涌而出落到地上,瞬息间就被吸了个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