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洛又带世人顺着高墙绕行,一面开口为二人解释道:“这处云外仙宫,是由青元上仙所建。那位青元上仙修为高深莫测,我虽入化神之境,也是高山仰止,难望项背。”
他换了两手持枪,轮转如风,连掐数个枪诀,将灵力灌注枪身。从主刃至枪尾,顿时爆出一道玄色虚影,转眼裂解成九道刺目森寒的剑气,朝着四周八方的九扇白光门扉吼怒冲去。
二人俱是修士打扮,长衫翩然若仙,样貌约莫二十出头,前一人着朱色衫,长发直垂到踝,肤色白若冰雪,双眸狭长,薄唇如削,端倪表面锋利得仿若一枚极薄的刀刃。傲视之间自有一股傲慢矜贵之气。
如果连上来时的门路,统共便是九条分支。
展长生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构造的奇妙地点。
那朱色衫青年任一枪一剑你来我往,转过身回了展长生一礼,“我姓风,名讳上启下洛,这位是我道侣,名唤风雷。”
展龙道:“不必拘礼。”
展龙冷哼道:“你故里人怎的惯爱故弄玄虚,当真是闲极无聊。”
展长生沿桥不知行了多少时候,方才见到通天梯的绝顶,透明台阶朝东南西北、高低摆布,各自延长出一条透明桥梁。
展龙闻言只一迈步,便将那发声的小东西踩在脚下,顿时咔啦啦断裂声响起,那尖细嗓音勃然大怒道:“狂、狂徒!竟……竟敢踩你爷爷!老夫非剁下你的脚不成!”
风启洛仿佛看破他所想,嘴角上弯,只转过甚温和看向风雷,只道:“风雷原是我家仆,以是从风姓。”
展龙嘲笑道:“戋戋萤火,也敢同骄阳争辉。”他足下一番碾压,顿时将那小东西踩得吱吱乱叫,凄楚之至,惨不忍闻。
待光芒散尽、喧哗声止,九扇门扉,便已毁了八扇。唯有右首处残留的一扇门,孤零零鹄立在虚空当中。
万籁俱寂时,展龙那有若锋刃铿锵的嗓音落在展长生耳中,便尤其动听心魄,他只道:“你如何识得这扇门才是真门?”
那门轴许是多年未动,甫一推开,便吱吱呀呀响个不断,随即一片鸟语花香,草木扶疏的富强园林缓缓闪现在展长生面前。
展龙蹙眉道:“口腹之欲不敷道。”
展长生猜想这二人便是园林的仆人,忙按住展龙手臂,低声道:“师兄,容我说几句。”
待他在分岔处站定,身后门路也随之截断,化成了第九扇门。
展长生迈入林中,身后大门倏然封闭,消逝得无影无踪。
展长生初时猜疑,继而觉悟,不觉又再发笑,笑容仿佛湖面波纹,层层扩大。
实则展龙并不姓展,昔日屠龙神仙也只以枪名唤作斩龙。当年他同斩龙枪初遇,只因本身姓展,便阴差阳错将斩龙误当作了展龙。现在二人结为道侣,就如同拿自家的姓冠上了展龙的名,就仿佛嫁入他展家普通,展长生私内心天然窃喜。
他立在门前,顿觉一股滚滚时空涌流劈面而来,别有一番泰初幽达的奥秘氛围,又续道:“想来这残留寓所,不是伏羲神国,便是云外仙宫。”
世人且行且言,高墙上一扇朱红月拱门垂垂闪现出来,风启洛略一抬手,送出一道雄浑灵力,那拱门顿时通体澈底闪亮,缓缓开启。
此时第二个男人嗓音又再响起,却比先前一人沉稳很多,只道:“正一,返来。”
展长生足下停滞了稍许,方才叹道:“这位神仙当真是无处不在。”
朱色衫青年顿时面色一变,惊诧道:“莫非是斩龙枪?”
门中约有二十亩地大小,空空如也,唯有一片棕黑泥地,寸草不生。本来那泥地之上,覆盖了一处绝强的封禁咒术,展长生神识稍稍扫过,便被反弹返来,震得他神魂阵阵隐痛,不觉踉跄两步,随即腰身一紧,足下腾空,竟被展龙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