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则着靛色衫,比前一人高出些许,眉宇间气度堂堂,俊美沉稳,手中所提恰是那刺猬所化、自号正一的玄金灵剑。
展长生略怔愣,问道:“甚么拿来?”
那古剑又化作巴掌大的小刺猬,一滚便滚到展龙脚下,期呐呐艾绕着展龙脚边磨蹭,细声道:“王上……老夫、鄙人、我、人家……”
展龙道:“不知者不罪,平身。”
风启洛道:“此处恰是云外仙宫阵眼地点,乃是灵力营养最为充沛之处,故而以咒法强行封印。”他朝展长生一伸手,“拿来。”
展长生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构造的奇妙地点。
展长生闲庭信步朝那扇门靠近,一面柔声回道:“我故乡曾有传说:古有神国,域分九界,其上为神人寓所,此中为凡人乐土,其下为亡灵冻土。忽有一日亡灵逆袭,而后诸神陨灭,九界崩毁,独一一处神人寓所残留……”
展长生便朝二人顿首道:“鄙人斩龙门展长生,这位是我师兄展龙,冒然拜访贵地,不堪惶恐。”
风启洛已转过身朝竹林深处走去,又朝展长生笑道:“长生,你定然有满腹疑问,我同你分辩清楚。”
门中约有二十亩地大小,空空如也,唯有一片棕黑泥地,寸草不生。本来那泥地之上,覆盖了一处绝强的封禁咒术,展长生神识稍稍扫过,便被反弹返来,震得他神魂阵阵隐痛,不觉踉跄两步,随即腰身一紧,足下腾空,竟被展龙抱在怀里。
展长生单手握了枪身,朝肩头一搁,只觉那沉甸甸重量,分外令人放心。他柔声笑道:“师兄,旧时有方士铁口直断,只说我六亲疏离。现在能长伴师兄摆布,就是此生幸事。今后天然也与师兄同进共退,不离不弃。”
那门轴许是多年未动,甫一推开,便吱吱呀呀响个不断,随即一片鸟语花香,草木扶疏的富强园林缓缓闪现在展长生面前。
那靛色衫青年打断他,只道:“启洛,不过是兵器打斗。”
展龙略一蹙眉,非常不满,却仍将他放下。
展长生不觉苦笑,唐国富庶,乐民安居,天然肯对这些小巧机巧寒舍大工夫。展长生做如是想,天然如是回了展龙。那魔枪却沉默半晌,又高耸问道:“你那故乡比之此处如何?”
风雷亦是温和回视一眼,便去同那一枪一剑一道切磋起技艺来。
那刺猬立马蹦达得老高,欢叫道:“谢王上!谢王上!老夫得了一坛好酒,本日就借花献佛,送予王上!”
万籁俱寂时,展龙那有若锋刃铿锵的嗓音落在展长生耳中,便尤其动听心魄,他只道:“你如何识得这扇门才是真门?”
乌黑空间顿时被金、白、玄三色光影充满,炸裂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好不热烈。
展长生足下停滞了稍许,方才叹道:“这位神仙当真是无处不在。”
展龙闻言只一迈步,便将那发声的小东西踩在脚下,顿时咔啦啦断裂声响起,那尖细嗓音勃然大怒道:“狂、狂徒!竟……竟敢踩你爷爷!老夫非剁下你的脚不成!”
展龙道:“不必拘礼。”
草木间暴露的巷子以雨花石铺就,班驳莹润,在成丛青竹簇拥下蜿蜒向前,隐没在一座喷泉假山以后。
展长生沿桥不知行了多少时候,方才见到通天梯的绝顶,透明台阶朝东南西北、高低摆布,各自延长出一条透明桥梁。
那朱色衫青年任一枪一剑你来我往,转过身回了展长生一礼,“我姓风,名讳上启下洛,这位是我道侣,名唤风雷。”
那小东西是一只巴掌大的刺猬,在半空时体型吹气般收缩,化作一人高的庞大刺猬,翻身落在草地上。一身刺毛半数折断,纷繁散掉队,又立时长出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