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所见,哪还不明白?这群红衣贼中的哨总就睁大眼睛,凄厉的大呼。
一片狂暴的喝彩声,呼啸声,密密手持盾牌大刀的流贼刀盾手涌过石桥,涌进城洞,密密麻麻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
哭嚎声,尖叫声,夹着稠密的血腥味鼓吹。
火线另有短促的马蹄声,倒是李过、袁宗第、王龙等人的精骑马队冒死奔来,从城外矮墙壕沟两端,缓慢的往圩门石桥过来。
亦让城内军民晓得,为甚么他们义兵能所向披靡,不成反对。
半瓮城中,鲜血越流越多,尸身越积越厚。
杨河伯情稳定,看结果不错,持续喝道:“火罐!”
他与几个铜盗窟老匪跟在谢君友身边,策画着冲进城后,是先抢小娘子,还是先抢金银财宝?
崔禄等人上前,掷弹队大家,一人燃烧,一人投掷,将燃着的,圆滚滚、黑忽忽的万人敌扔进半瓮城内。
惊嚎声中,很多人被踩到地上,活活生被踩死,肠穿肚裂,惨不忍睹。
上面人太多,很多灰瓶就砸鄙人方流贼的头上,身上。
涌向城门的流寇有若潮流,红衣蓝衣一片,世人手持的大刀,就密密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只是世人进入后,面前一个鬼影全无,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道高高的土墙,恐怕高有一丈摆布,然后墙下边摆着一架架的拒马,一排排锋利的木刺,让人观之心惊非常。
杨河喝道:“对这些牲口毫不包涵,火罐,扔出来!”
上边很多社兵看得神采惨白,都是仓猝退开。
他们很多人还是身穿红衣的贼寇,倒是曹营王龙的部下。
这些人攻城时有所保存,此时城门敞开,却个个拼了老命。
攻打睢宁这些天,每一个贼寇心中都积了一团火。这股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不宣泄出来,仿佛要将他们本身化为灰烬。
十数个燃烧着诡异火光的瓷罐猛的抛入,一道道火焰冲起,仿佛熊熊燃烧都有半瓮城高。
最抢先的,还是一群身穿红衣的步兵,个个神采凶神恶煞,倒是筹办与城内的守军短兵相接。
只是他的叫声被淹没在一片仍然镇静狂暴的喊杀声中,源源不竭的步贼仍涌出去,就将这群红衣贼,哨总等人往拒马那边推。
“火铳手上前!”杨河大声喝道。
“入彀……”哨总凄厉的嚎叫,只是他的喊叫声在众声中那样的微小无助。
“西门……”听到震天的喝彩声,正戍守东门、北门的主簿郑时新,县丞刘遵和亦是心惊肉跳,不约而同,都往那处方向看去。
只是越挣扎,流的血越多,让他们越痛苦。
大家发誓,攻进城后,定要好好宣泄宣泄这段时候积累的肝火。
知县高岐凤猛的看向西门那边,心头浮起忧愁:“西门,能守住吗……”
这方六门佛郎机炮,内二门猎鹰炮款式,它们开仗,一门火炮打中盾车,又一门猎鹰炮霰弹轰射,打中一群就冲要上石桥的贼寇,让他们横七竖八留了满地的尸身。
雨点似的灰瓶扔出来,一阵接一阵,刹时扔了不下三百个。
众流贼狰狞着脸,呼啸着冲过石桥,冲过城门洞,很快进入了圩门内。
劈脸盖脸的石灰粉末伸展,白雾刹时就覆盖了下边的全部半瓮城。
立时十几个长铁勺勺着火罐的社兵上前,边上的社兵用火把燃了,立时大家火罐熊熊燃烧起来。
他们个个双目绿油油的,就伸展着一股嗜杀残暴的气味。
……
又莫非不是己方攻陷圩门,而是他们在圩门后设有埋伏?
一个个万人敌落在麋集的流贼人群中,血雾夹着硝烟,另有浩繁的碎铁等物飞射,不说周边流贼被炸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便是周边四周的土墙,都被打得一阵阵沸腾的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