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回府,过了数日风景,就是天子万寿。前三后四,文武官员,穿吉服朝贺。正在第三天风景,包公下朝至府,包兴回话,圣旨下,请老爷接旨。包公一怔,问何人押旨,包兴说:“陈总管老爷。”包公一听就晓得是大内之事。刚然可巧,包公未脱去官服,赶着出来接旨。至大堂之下,陈总管已经上马。包公跪倒说:“臣包拯见驾,吾皇万岁千万岁。”陈总管说:“二堂开读。”大众转到二堂。总管说:“圣旨下,跪听宣读。”包公跪倒。总管翻开圣旨念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昨夜半夜以后,换衣殿将朕冠袍带履请出,预备本日凌晨呈用。本日凌晨,朕用早膳后,降旨入库,换衣殿门窗户壁,一概未动,将冠袍带履丧失。也不知是被贼人外边窃去,也不知是被大内看管之人盗去,今将换衣殿首级值班的与散差,交开封府审判亲供。如不是大内之人所盗,着开封府府尹,带领校尉至换衣殿验勘,钦此。”圣旨读罢,往上谢恩。包公把旨接将畴昔,香案供奉,然火线与陈总鄙见礼,说:“总管老爷吉利。”总管也是抱拳带笑说:“包相爷请了。”落座献茶。陈总管就说:“包相爷,你看又出了这个事情啦,好轻易平静平静,先前白五老爷这个闹法还了得。这换衣殿,可比不得御花圃,这换衣殿离着万岁爷寝宫甚近,相爷你还是先审咱家带来的人哪,你还是先跟咱家去验看?”包公说:“老是先去验盗,如果从内里来的人,就不必诘问他们了。”陈总管说:“很好。”外厢备马,包公就带南侠、蒋平入宫。跟着总管来的那些大内之人,又都归去听信。
包公回至开封府,上马入内,至书房,单叫二位保护书房面谕。蒋爷、展爷出来,包公叮咛:“现在万岁丧失冠袍带履,可没赏期限。此贼总要敏捷缉捕,若不敏捷缉捕,万岁圣怒,连本阁都担待不住。”二位保护连连点头,待包公摆手,这才撤身出来。到校尉所,众位过来,全数探听此事。蒋爷一看,并无外人,就把验盗原因对着大众学说了二回,又派差人出去,叫马号备马。开封府所管的处所,是一厅二州十四县。随即备文到厅州县各衙,立即知会那一厅二州十四县的马快班头。单说开封府那些马快班头,先叫将出去。二个头子韩节、杜顺面见大人,站立两旁。蒋爷说:“万岁换衣殿,丧失冠袍带履,是被内里贼人所盗,贼人好大胆量,在凤翔门上,用白粉漏字,漏下一朵小小的菊花,上头配着一个根儿,三个叶儿。你们久惯办案拿贼看望差使。粉漏子漏下一朵小花,这是哪路贼人?你们必定晓得他的下落。”众班头一齐跪倒说:“下役们实实不知。”蒋爷说:“你们知情是如许说话呀!相爷赏一个月限,三十天此案不破,谨慎着腿。”叫他们外厢服侍。复又转头叫张、赵、王、马。蒋爷说:“四位老爷你们可都是绿林的底儿,用粉漏子漏出一朵小花,这是哪路贼人?”列公,方才说了半天粉漏子,这个粉漏子,到底是甚么工具?就说读书的小门生,就有作这个玩意儿的。用钱买一个小油折子,撤除皮儿,用锥子内里扎上洞穴,扎出一个小王八的样儿,里头挖出四方槽儿,装上定儿粉把洞穴这半页抿合住,要与谁闹着玩的时节,冲着衣服一拍,就是一个小王八,越是青蓝的衣服,更看得逼真,就是这么一个比样。贼的粉漏子,做的不过比这个奇妙些就是了。一问王、马、张、赵,王、马、张三位满面害羞。老赵他可不怕那些事情,说道:“我们在土龙网放盗贼的时候,这些个晚生下辈贼羔子们,还没出世哪。要问前几年的事,我们还认得几个,这如此后出世的,我们焉能晓得?论起来,这都在重孙子辈哪!”说这话,不大抵紧,那旁邢如龙、邢如虎就恶狠狠瞅了老赵一眼。蒋爷说:“赵四老爷不必焦急,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赵虎说:“你又来闹这四书啦,我如何晓得?”蒋爷说:“你不晓得可也没法。冯大老爷呢?”冯渊说:“唔呀!不消你说,我替你说了罢。我是绿林,该当晓得绿林的事情。无法我在邓家堡、霸王庄、王爷府这三处,整整十六年。我是外头的事一概不知,我要晓得不说,我是混帐王八羔子。”蒋爷说:“没有赌咒的事理。”又问:“邢大老爷、邢二老爷,你们二位也是绿林出身,弃绿林的日子还未几,大抵有个耳风。”二人一听,就有一些镇静的意义。邢如龙说:“兄弟,我们不晓得,对不对?”如虎说:“大人别疑着我们不说哪,我们实是不知。”蒋爷一看,明知邢家弟兄晓得此事,不肯说出。蒋爷俄然想起一个主张来了。要问甚么主张,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