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良对处所说:“你竞见着团城子人,可别提起尼姑庵之事,余者就按我那言语办理去罢。”处所说:“此时天尚未明,明天凌晨再把他解官罢。我给老爷们预备点酒去。”徐良说:“不必。”比及次日天明,处所找了一辆车来,把赵保口中塞物,放在车上,把庙门倒锁。几位爷奔五里新街,俱上徐良店中去了。处所朱三解着差使,奔衙门见官回话去了,不提。
徐、艾、卢、韩四位进了店中,伴计过来,开了西院房门,到内里,伴计给烹茶打洗面汤,然后开饭,大师用毕,谈了些闲话,晚间又用了晚餐。徐良说:“众位,我明天入团城子内里,探探东方亮他们共有多少贼人,白菊花在与不在。等我返来,我们再定主张。他们如果人多地险,你我弟兄还不成轻脱手,等一天半日,展大叔等也就到了,我们俱都会在一处,那可就好办了。”艾虎说:“我今晚同三哥一起前去如何?”徐良说:“我今晚又不脱手,要很多人去何用?你要去,等明日再去。”艾虎无法,只可点头承诺。天交二鼓之半,徐良换上夜行衣靠,背后勒上大环刀。卢珍说:“谨慎了。”徐良一点头,就在院中纵身跳在西墙以外,直奔团城子而来。到了团城子城墙上面,取出飞抓百练索,搭住上面城墙,倒着上去,用手一扳上面城砖,用了一个骑马势,跳将上去。摘了抓头,往下一看,只见从东北来了两条黑影,直奔城墙而来,也都是一身夜行衣靠,到城墙之下,把百练索搭住了城墙上面,导绒绳而上。到了上边,复又扔下绒绳去,叫阿谁倒绳而上。可巧墙头之上,有一棵小榆树儿,徐良就在树后隐住了身子,将二人边幅细心一看:一个是一张黄脸,上面有一层绿毛;一个面似瓦灰,在印堂处约有鸭卵大小一块紫记,全都是背插单刀。这二人也是把抓头扣住城砖,那一个黄脸绿毛的先下去,那一个有紫记的后下去。徐良就转过来瞧着,见头一个下去,一手一手倒着绒绳,看看快脚结壮地,就见他把腿往上一卷,复又用脚蹬住城墙,转头往下看,透着惶恐之色,低声说:“兄弟你要谨慎,这城墙脚下,有护墙壕,宽够六尺,满是翻板,一块搭住一块,如果蹬上,可就坠落下去了。可不定多么深呢,千万留意。你下来时可得倒腰,非蹿过七尺去不可。”上面阿谁点头说:“哥哥放心罢,我晓得了。”那人踹城墙,一勾腰蹿出,充足七尺,方才脚结壮地。第二个这才要下来,徐良俄然想起一个主张来了,从速跑将畴昔,就把他阿谁飞抓百练索一手揪住,一手把那挠钩一摘,看看那人刚要着地,一放手,那人噗咚一声,就掉进护城壕内。本来这团城子里统统的脏水连下雨的雨水、尿屎秽水,全归在这护城壕内里。此人落在濠中,骚臭难闻。先下去的阿谁,把翻板给他蹬住,把他拉将上来,抱怨他说:“我连连奉告与你,你还是不留意。少刻要到了藏珍楼,你更不定如何样了。”那人说:“你别抱怨我,非是我不留意,是百练索抓头断了,如何怪我呢?”那人说:“抓头万不会断,老是你蹬在翻板上了,不信我们看看抓头。”徐良在墙头上暗笑。那黄脸的一负气,将绒绳拿过来一看,一丝儿也未动,说:“你来看,一丝儿也未动。”那有紫记的说:“这个事情实在的奇特,像上头有人摘了的一样。”上边老西暗说:“你算猜着了,是老西多了一把手儿。”那黄脸的说:“你说的真不像话,上面又没有人,焉能给你摘钩儿哪。你往那边去的时候,可多要留意就是了。”说毕,二人发挥夜行术,一前一后,扑奔正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