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明毅与宋惋怜在前两日已正式定下,婚期是来岁开春的仲春初六,不算太仓猝。
回到徐府,惋芷才知今儿南直隶有信送来。
惋芷读完信,与徐禹谦抱怨了好几句,然后想到自家娘舅的固执,就去掀他左边的袖袍。
张夫人三十有五,柳眉细眼,说话轻声细语的,看面像是个温婉似水的妇人。
“陈阁老也不轻易,如果他真能顶住半年再交出吏部尚书一职,内里必定有皇上在周旋,不然三个月内怕就得再度请辞。”
见岳父如许说,徐禹谦自知他亦是心中有杆称,想来与太子也相处得非常不错。逐而又想到别的事来:“岳父大人,太子殿下是极有主意之人,殿下身边的几位近臣亦是能人。”
信上署的日期是两日前,这信是加急加快送到都城的。
徐禹谦闻言只是笑笑,眉眼清俊。“他是聪明人,晓得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惋芷没感觉委曲反倒是与有荣焉,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我家夫君年青有为,该是她们恋慕才对。”
徐禹谦笑着点头,“小婿为何要诓他,小婿有些事虽做的不那么真君子,但也不至于诓他。张敬不但不会让他死,还会极力保住他,起码抓到那施俊为前会保住。但不说,他就真的要死了,等抓到施俊为了,小婿也自有体例做到答允他之事。”
跳河……二娘舅还真是敢,只但愿他水性好些。不过他的来由也真是够奇特的。
宋承泽倒是神采稳定,“儿子却觉得,这就是我们的机遇,太子殿下是在表示。现在内阁权力过大,皇上已不爱多管朝事,总想着寻丹延寿,太子有抱负定然不想来日即位还事事被内阁管束过量。父亲,您终归是往内阁走的,凭借权臣之下不如居于明主之下。”
那边宋大老爷思路也转了个弯,想到迩来陈阁老那被明里暗里针对,藏有指责的奏本都快堆一摞。
归去的路上,徐禹谦可贵面露疲色,惋芷坐到他身后帮他悄悄揉太阳穴,与他说在张府都做了些甚么。
宋大老震惊,“你这是诓他的?他也就信了?”
今儿礼部左侍郎冯旭也在,另有张敬看重的几位门生,他们的夫人早早便来了,后宅花厅是莺声燕语,热烈不已。惋芷被张夫人举荐给世人熟谙,几人见她长得似那初发海棠花般娇媚,都有些吃惊她的年事小。
端五后的第四日,便是徐老夫人的生辰,并不是整寿,也没有过分筹措。可亲朋友老友的也是满满坐了有三十桌。
那状元郎披红游街时,她们都见过,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成了亲的妇人都知这内里分歧。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但是受得住年青气盛的状元郎?
白叟家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来,忍不住打趣他:“怕我把你媳妇吃了不成!”
徐禹谦见她急着拆信,便伸手去给她解披风,然后又将她髻上的步摇簪子摘下,直接打散了她的发让披在身后。
“你这是想要让太子离开那边的掌控?”
书房里寂静了下去,院子内的槐树被风抚过,枝叶间摩挲的沙沙声传入,搅得宋大老爷心头更加不平静。
张敬要他下午带着惋芷到府上坐坐,现在两人又是师生干系,节日登门拜访也是应当的。
这话题是越说越让民气惊肉跳,明主二字在宋大老爷脑海里久久不散,好大会他才摆摆手道:“你们说的是一条前程,我这两日好好揣摩揣摩,毕竟张敬那边抓太子也是抓得太紧,总要从长计议。引得他的思疑那就得不偿失,先前的尽力都白做了。”
宋承泽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如有所思,宋大老爷深思,半子是在走一招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