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跟在萧煜身后,冷静无言,她心下焦急,那穆索尔摆了然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不出几日,又会进宫逼迫圣上嫁女。现在自个儿也没想好万全之策,真是被动非常。
萧暄挥退宫女,转太长廊,步入园子,一个凄美落寞的背影映入视线,披发着难以言明的无法酸楚。
萧暄内心翻江倒海,一股子酸楚逼得她红了眼,几乎落下泪来,“姐姐如何必定我大梁就挽不住你?就算穆索尔武力相逼,蔡明和等奸贼卖主求荣,我与父王连着诸多武将必然会恳求圣大将你留下来,你切莫如此悲观。”
且说萧暄等人自宣元殿走了不敷一射之地,撞上一宫女直直投来。那宫婢约莫十六七岁,生的还算姣美,她仓促拦了三位王亲的台端,规端方矩施了礼,倒是对着萧暄小声道;“奴婢乃是东华宫亲随,受主子使令,奔至此,来唤世子爷前去一聚。”语罢,立在从人背后服侍,等着答复。
萧暄偏头看向萧煜,待得后者点头同意以后,这才对宫女暖和道,“便是如此,你火线带路便可。”
一踏入宫中,便闻着阵阵箫声,清冷悲怆,曲起时欲叫那六合无光,月色暗淡,恁地哀戚与沧桑,逼得人欲说还休,愁肠欲断,满目皆伤。
但我是公主,是天家之人,常日里锦衣玉食,享用万民叩拜,到了这般境遇,怎能置身事外?萧灵曦难过郁结,很久一声轻叹,摸着萧暄白净的小脸,语重心长道,“暄弟,除非我死了或者削发修行,不然穆索尔是不会等闲罢休的,可倘若我真的以各种手腕遁藏了婚事,作为赔偿,父皇定会要其他宗女嫁入邶国,这是我们大梁皇女们逃不了的劫数,不是我去,就是其别人。既然如此,我怎可因为本身的私心,就把别人推入火坑,知己何忍?”
“煜王兄请留步”,一阵降落嗓音从身后传出,引得萧煜、萧暄父子俩同时立足转头。
皇城当中,人头攒动,万国会的头宴已是告终,众卿家皆打道回府。路上群臣三五扎推,群情纷繁,各有各的小九九,只因那宴会之上,唇枪激辩,一波三折,远景堪忧啊。
“哦,如此正合孤意,方才还为五公主的联婚之事忧愁。这等热诚皇室,邶国的确欺人太过,待会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好好合计”,萧煜闻言,点了点头,也不推委。
萧暄跟着宫女七弯八拐,走得膝盖又酸又痛,悄悄抱怨那历代天子的确是浪费华侈,穷奢极欲,没事把宅子修得这般大,走起来但是苦煞了两条嫩腿。
萧灵曦现在神思尽数沉浸在本身的联婚之事上,倒未曾细细留意萧暄的异状,方才之言也不过随口而出。
萧灵曦一愣,嘴角一抹苦笑,“头宴时后宫一干家眷都坐于偏殿当中,对于正殿之事,早有内侍相告。”
三人结了伴,也未几担搁,径直往宫外走去。
此言出,箫声止,萧灵曦转过身来,望着身量不敷的孩童,那双清澈澄净的黑眸带着较着的体贴,恍忽间仿若一个历经人事的青年,幽幽一叹,“暄弟当真聪明非常。”
琉璃作檐金作瓦,檀木饰梁银饰墙,美轮美奂,让人叹服。还设假山池水,可观鱼戏荷莲,亭台小榭,可供憩息安息。主宫殿共七间,除东西两间为过道以外,室内五间,东面两间,即所谓东华宫的暖阁,是公主平常起坐的处所。
萧暄一怔,定睛一看,这宫婢倒是眼熟,乃五公主萧灵曦的亲信,看来公主应是得了甚么风声。
言及此,萧灵曦伸手摸了摸萧暄额际短发,垂怜之色,溢于言表,理了理萧暄胸前微微褶皱的衣衿,又道,“暄弟,你替梁国壮威,替皇姐不值,这份情意我领了,然你还太小,资格尚浅,凡事不易找准关键,有韧劲却难以保全大局,将来如果位居人上,定要遇事三思而行,不成意气用事,鲁莽肇事。”少顷倒是话锋一转,“唉,不久以后姐姐必会远嫁邶国,再也不能教你识字,伴你玩耍,这些叮嘱你需服膺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