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惨痛的境遇,如果追溯启事,还不得不从中、穆宗两朝讲起,神武军原是战力强大的禁军,自建立起招募的懦夫也是一个顶一个的好用。可到了中宗统治期间,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建立专供皇室享用的物品造作局,又四周搜刮奇珍奇宝,命禁军押护,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当时候就有很多军中统领打着为圣上寻宝的名号,四周敛财,纵兵劫夺,中饱私囊,把本来兵戈的军队搞的是乌烟瘴气。
岳胜兀自笑了笑,倒是没了话头,他身上的费事甚多,不肯牵涉别人,何况神武军内部题目重重,积弊已深,岂是萧暄这一介奶娃娃能够处理的。
岳胜就是在这类背景之下,入了神武军。他一近七尺的精干男儿,从小使得棍棒,练就一身好技艺,暮年揣着报国志,一腔热血,参军参军,仰仗着过人才气,谋了个把总之位,却不想下属压抑,混了个五六年,还得不到升迁,这让得有很多军功的男人憋屈不已。
这下到轮到萧暄惊奇了,这岳胜当真断了心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懒惰之色,究竟何事使得这般男人没了血性。
“可有何启事,你且讲来,说不得我能帮上忙”,萧暄当真想了想,对上岳胜的眼睛,诚心道。
“你此人,脑筋里可都是豆渣?有甚难处,但讲便是,只顾着变个闷葫芦,三脚踢不出个响屁来,哪另有点从戎风俗?”一旁的赵安委实看不下去了,小爷故意帮手,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岳胜就是个榆木脑袋,如何就转不过弯来,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唉,小哥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前后由头庞大,干系颇大,不提也罢”,岳胜俄然表情跌至谷底,看了看本身行头,轻视一笑,嘴角一抹苦意。
“也罢,今儿小哥救了我,我瞧着小哥也是个明事理的英才,心中端着智计,就说与你听,只当是诉个苦处”,岳胜抹了眼睛,坐直了身子,这才将故事道出。
由此,岳胜家中风景可想而知,老婆并三后代,住着两间草棚子,好些年没添新衣,内里尽搭着补丁,每顿饭都是清汤寡水,没个荤腥,委实不轻易。
“鄙人岳胜,谢这位少爷相救之恩,此情岳某铭记在心,将来定会更加酬谢”,岳胜从的是武职,恩仇清楚,本就是个利落人,朴重刻薄,当下也不造作。
李记药铺中,氛围沉凝。
房间当中,氛围沉默而奇特。
萧暄见此,大为光火,像被爽在半空,好生难堪,“你有冤便报,有忧但讲,就是交了扫把星,坏了运道,只要行的端,走得直,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却似个丧夫的小媳妇,自哀自艾,怨天尤人,这般颓唐,早就失了勇劲,没了兴头,将来可有甚作为?配得起神武军官一职?”
她心下笃定,兵部侍郎赵瑛天名头不小,暮年还作过神武军的副统领,这岳胜便是神武军的小官,想必对那高高在上的掌权之人也会略有耳闻,只是不甚熟谙,岂会知其家事,眼下本身冒充赵瑛天之子,也就无需担忧被看破。
“无妨,我本是路过,刚巧遇见你,若置之不睬,终是非道义所为”,萧暄睁着清澈大眼睛,摆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她是个豪杰性子,偏也爱武惜才,岳胜这直来直去的江湖脾气倒是正合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