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稹年近古稀,白发苍苍,然神情不减,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周钱!再不诚恳跪着,老夫就要棍棒服侍了!”
陈元稹正欲驳斥,却有一道冷冽之语传来,尽是寒意。
一席话下来,句句切中关键,把本就心虚的周钱震得浑身颤抖。他本就厚颜无耻,蒙面丧心,不仁不义,无父无君,原想着天高天子远,又有长兄撑腰,便罔顾法纪,肆无顾忌,占有在巴邑城,作威作福,形同土霸王,犯下的罪过都够上一百回断头台了。
周钱见状,俄然眸子一转,巴巴地凑到陈元稹跟前,“大人远道而来,驾临本县,观察政务,实乃下官之尊荣。然巴邑乃弹丸小地,偏僻瘠薄,大人一起驰来,必是车马劳累,不若移步充盈楼,待下官好生叮咛,备上美酒好菜,经心折侍,为大人拂尘洗尘,何如?”
不知为何,本是浑身有些炎热的周钱顿感一阵冰寒袭来,手脚发凉,仿若病笃之人掉进深渊前的有望惊骇,毫无但愿。
识得确是皇命,周钱心肝两颤,肚腹肥肉挤做一处,腿肚子抖三抖,又小退了一步。唉,真他娘的倒霉,咋俄然间就来了这尊大佛,如果然让这个难缠的监察史抓了小辫子,怕会生出大波折。
周钱一席言语,端的傲慢非常。
不管何时何地,也不管官大官小,只要一抬出天子,威慑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只见众位差役稍作踌躇后,皆是纷繁上前,扣住周钱。
这般雷霆行动,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