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力道不小，直疼得秦霸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倒地不起。
过了一会儿，简简朴单的盘馔菜蔬之类，便是满了一桌。
单璃并不体贴澹台彦赫作何感触，她模糊感觉先前两人气味绵长、行动妥当，定是修行内功之辈，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二分熟谙。
萧沼有的是真才实学，打的秦霸在地下不竭叫饶。
“走吧”，萧梅见萧沼已经分开，也不闲坐，起家付了茶钱。
单璃秀眉微微一蹙，几不成察，心底疑窦丛生，却又不便表白。
萧洋望着这诱人的一幕，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谨慎翼翼问道。而后不着陈迹地退开半步，都说清风轩的大姐狠辣果断，公然不假。
周遭张望的人群见没了热烈，亦是四散而开，各自奔劳。
萧洋没接话，挎着腰刀，直起家子，跟在清秀女子背后出了铺子。
萧暄拾起筷子，夹了两根青菜，塞进嘴里，咽下时委实寡淡，悄悄皱眉，这菜的味道如此之淡，莫不是忘了放盐？
萧暄看着远处红日平西，指着酒馆道：“我们一起行来，小道上只这一间歇脚处，我们且吃它三盅，饱了肚子，再去赶路。”
澹台彦赫闻言，抬起的手微微一滞，眼底涌上一抹晦色。
“凡是平淡的，随便上几样”，萧暄顾着萧黎口味，又念着伤处，头也不抬，直直应道。
而离了茶铺的萧洋、萧梅两人倒是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在东西走向的河市上结伴而行。贩子之处，天然繁华。街道两旁的宅第店铺、酒楼绸庄，密密麻麻，错落有致。列架撑起的屋宇上盖一色的黑片小瓦，似是黑鱼荡水的鳞片。有些屋顶瓦片上剥落了外壳，暴露红色的底，生着富强的青苔，绿幽幽的，已是很多年初了。
刚清算了一人，萧沼未曾歇着，急待回身，右脚夙起，左脚根上，连环八踢，只听得一阵闷哼，又踹飞三个，皆是远远抛出，摔得呜呜直叫，把本来摞的整整齐齐的货色砸得乱七糟八。
“唉”，萧沼见状，莫名地叹了口气，也不闪躲，赶将上来。
船埠旁的茶肆，热烈还是。跑堂里炉火熊熊，一个个铜壶置于炉眼上，沸腾的开水哧溜哧溜地，顶得壶盖子一起一伏，啪啪作响。水气与炉膛里冒出的烟雾混为一体，满盈开去，热气腾腾。跑堂的不时地从灶上拎走烧开的茶壶，忙得不成开交，额头上汗珠儿直冒，时不时地抬起脖子上缠的灰色布巾搓一把脸。
萧梅轻呼一口气，在忽起的北风中结出一缕昏黄的白雾。
待得二人走后，头缠一方白巾的跑堂阿哥忙颠过来，清算起茶具，抹了桌子，等着迎来下一拨茶客就坐。
酒保打来茶水，殷勤道，“客长，添点啥酒菜？”
最早奔至的一个打手，右手挥棒，卯足了劲劈下，还为近萧沼身，倒是兀地顿住，只感觉似有千斤之力顶住，进不得半步。原是萧沼劲气外放，护住周身，恍若金钟罩、铁布衫，这些习得三脚猫工夫的莽撞男人，岂是能破的了？下一刻，却听的萧沼冷冷一笑，吐出一个字：“滚！”一飞脚早踢起，正中肚腹，那打手吃这一击，受不住大力，身子猛地腾空而起，空中翻着筋斗，狠狠砸落在货色当中。
萧暄和萧黎摆脱了难缠的吴嵁，晃闲逛悠地来到了赵家村外的小酒馆，只见门口挂了一个旧幡，笔迹恍惚，辨认不得，屋里五七张木桌，随便摆着几条破椅子，寒酸的紧。虽说如此，客人倒是很多，渔人农夫、小商小贩、脚夫货郎、江湖郎中，占了大半席位。
秦霸仓猝叫道：“爷们饶我！休说一件，便是一百件，我也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