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头,右手中紧紧攥住一块玉佩,此玉佩作夔龙形,龙体蜷曲,张嘴衔尾,瞪眼竖耳,精镂细刻而成。
老太医罔知所措,面色如土,一咬牙,捞袍子,猛地跪下,“还请王爷速持久计,莫误了时候,悔之晚矣。”
唉,不知若烟身材可否经住这怀胎之痛,但愿老天爷保佑顺利诞下麟儿,不要再让吾与娇妻饱受无子之哀。
京师富有经历的稳婆并宫中太医早已在产房接生,端着铜盆巾澡的丫环进收支出,一盆盆的净水转眼便成殷红,还透着股浓浓的腥气。
萧煜环顾一圈,眯了眯眼,如有所思。
听着房间里更加疲软的叫唤声,萧煜已是双目蓄泪,略一使眼色,一个屋角垂手而立的丫环赶快入室,过未几时,老太医以袖拂汗,仓促而至。
许若烟双目微睁,嘴唇发紫,微微爬动,仅仅吐出“孩子”二字,便累得昏了畴昔。
萧煜浑身一震,马上提襟入室,屋内的血腥气让这个职位高贵的王爷竟是有了一丝眩晕。
“只怕是甚么?你快说!恁地啰嗦!”
梁朝都城永都城,荣王府。
望着这块良玉,萧煜苦衷重重,久久鹄立。
眼下,恰是嫡妻怀胎十月,一朝临蓐之日,直教人夜眠不稳,至心个昼食忘餐,向来处变不惊的荣王萧煜亦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立于回廊,忧心忡忡。
世人一愣,满腹疑虑,却无人敢问,皆是点头答允。
“只怕是难......难产,母子危......危矣。”头发斑白的太医磕磕绊绊,好半天赋把话给抖全了。
一时候,荣王得子的动静传遍全京,朝野震惊。
许若烟不肯荣王府后继无人,多次提出再纳侧室,萧煜都严词回绝。最后二人商讨,由其他堂兄弟中过继一个子嗣。
他已过而立之年,却膝下萧瑟,并无子嗣。
仿若彩霞光射碧琉璃,赤日影摇红玛瑙,恁地希奇。
本来欣喜若狂的萧煜,闻言敛了笑意,轻扶婴儿的手不着陈迹地一顿,剑眉向上一挑,低头冥思。
大梁洪光八年,入夏以来,暴雨不断,黄河日涨,水情堪忧,雍、冀两州部分地区洪涝严峻,良田尽毁,包含京师在内,无不阴雨连缀。
萧煜死盯着太医,思考半晌,哽咽万分道,“如果再不济,替本王保下王妃便罢,千万不成让其有涓滴闪失。”
萧煜听了太医之言,心下快速凉了半截,难不成是吾无德,此生难有子嗣绕膝,并享嫡亲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