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你来我往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柳少阳已抢了一把长剑在手,中间的水玄灵也夺了把弯刀。
小黑躲在暗处,听那千户嚷着缉捕“贼人”,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狗屁贼人,进这劳什子道观里转转,便是贼人么?”
柳少阳见这道宫里黑压压一片,暗忖:“内里这么暗,叶女人看模样不敢出来。如若小黑没有看错,那身影定是几位高人,招惹无益。并且看这般模样,此处应是座只供天孙达官,焚香祈福的道宫,平凡人等怕是不得入内。我虽不把这放在心上,可身处京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出来看的好!”
她跟着大伙东转西看,瞧得入迷。心知这等皇家道宫,待到修成之时,若非贵爵后辈,达官权贵,平常百姓要想出去看一眼也是万难。四周虽是乌黑一片,她却也垂垂不再惊骇,模糊还感觉这夜里游园,别有一番兴趣。
话音刚落,水玄灵已抓着他纵身一跃,跳进了道观四周丈许高的围墙。
那伙锦衣军卫见有人出来,纷繁抽刀拔剑,列个半圆拢了过来。柳少阳见状双手一拱,朗声道:“几位军爷,我们姐弟二人来都城玩耍,一时猎奇,误入重地,还望赎罪则个!”他走出之时,心下策画已定。先与这伙人好生相说,如若不成,再脱手不迟。
柳少阳见水玄灵耍起脾气,带着小黑俩人进了去,转头朝叶小青撇撇嘴道:“叶女人,你玄灵姐就是阿谁脾气,时不时爱耍些性子,你千万别在乎。你如果不肯在此地等,我这就送你归去。”
月色清辉之下,壁墙上雕镂的三清、六御的神像图案,祥光四照,栩栩如生。水塘里,含苞菡萏翠叶,映托一池春水,泛着阵阵幽光。柳少阳颇通玄学,此时看得鼓起,顺手指导着观里四周天界诸尊的金身壁画,将此中典故传说娓娓道来。
那一旁的锦衣千户军官本来只是朝这边斜睥,见了二人比武,兔起鹘落间一进一退,眸中闪过一丝惊意,一双眼睛顿时盯向场中,再也不动。
说着,一把拉太小黑的衣袖道:“走,咱俩出来,让他俩站着等会儿吧!”
他二人虽是不肯下伤人道命的重手,围攻的十余个锦衣侍卫里,也已有四五人趴在地上,哼叫着再难起来。
水玄灵没走出几步,闻声前面响动,借着月光瞥见是柳少阳和叶小青,秀眉一扬,嗔道:“你们俩不是不来吗?干吗跟出去!”
那锦衣千户站在当场,手按腰间佩剑,斜眼傲视。部下的十余名锦衣军卫已冲到近前,柳少阳与水玄灵当即一左一右,别离接下。
水玄灵轻哼一声,她听柳少阳赔不是,嘴上虽是一时不饶,内心却已大是欢畅。一旁小黑瞧见他俩,欢畅道:“少阳哥,小青,你俩出去了就好!我们一块往里转转吧。”
柳少阳方才已经看出,这些个锦衣人与平常侍卫大有分歧,但只要十余民气中倒也不惧。当下递个眼色给水玄灵,要速战持久,将这些军卫制住也好脱身。
四人听他这般说得风趣,都是一笑,分拿了黑巾。柳少阳点起火折照明,一行顺着脚下青石路便往里走。绕过正对庙门的三清殿,又看了神君殿、飞霞阁以及建得一半的大透明宝殿,另有几间尚未挂匾刷漆的殿宇。最靠西边处,有几间屋子点有灯火,想必是这皇家道宫里的守夜人所居之处。
柳少阳这边,一名军卫舞动佩刀,已扑到面前,劈面就砍。柳少阳三人来京师采办寿礼,为了不肇事端,倒也没带兵刃。现在见此人扑来,便欺身相让,忽地身形一展好似一头猛虎,右手屈指成爪,去抓此人手腕大陵穴。这一招乃是齐云山一脉白手入白刃的工夫,唤作‘狴犴挥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