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长生又道:“去就去吧,总要看到才好!”一语既出,心中的那块石头仿佛被移去了一半。
洛神在长生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牵着长生的手,笑而不语。
“轰轰轰……”玄武峰四周各种神通碰撞爆炸之声,不断于耳,如爆仗烟花般,此起彼伏,绵绵不竭,偶尔一个光团没有被防住,落到了人群当中,血肉横飞,如盛开的红色花朵,大口吞噬着四周的生命。叫骂声、喝彩声、惨叫声、呼喝声连同各种神通收回的各种摄民气神的声音,交叉成了灭亡的序曲。
“长生,又在想苦衷么?”不知何时,洛神也出来了,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衫,披在长生肩头。
天空中,蒙着一层淡淡的黑雾,仿佛无数幽灵暗藏在空中,不时筹办着择人而噬。又仿佛一大片丧旗,记念那无数逝去的生灵。
人群上空,光影明灭,无数件宝贝法器,各施手腕,五颜六色的光芒明灭,无不偶珍奇兽,凶魔恶煞的影子在玄武宗四周飘移,或是击碎攻击而来的冰刃,或是攻打那道光幕,或是抵抗光幕中不时袭来的神通。
山石的碎屑,倾圮的殿堂,数十丈上百丈的大坑,到处可见,大片的山林或被灼烧,或被冰冻,或被腐蚀……整座整座的山头都披收回一股难闻的灭亡气味。
玄武殿内,人声鼎沸,存亡存亡之际,闭关隐居的前辈纷繁出关,大长老幻真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出关了,居中批示。很可惜,幻真毕竟没能迈出那一步,并没有渡劫。
咿咿呀呀的歌声透过碧瓦红墙,又穿过喧闹的街道,飘入长生的耳中,又不知是哪家的朱楼歌姬在唱那兴衰存替,教人展转反侧、彻夜难眠。
长生摇点头道:“玄武宗的事,其他七大仙宗,总不会袖手不睬,我去何为?我又能做甚么?”
洛神按了按长生的肩膀,轻道:“你现在想的,只怕不但仅只要这些吧!”
数十万年的堆集,玄武宗的气力也不容小觑,在这危难时候,俄然跳出来的大乘境的妙手足有两百余位,散仙便有二十位之多,渡劫后的真仙更有三十多位。
这两天的战役固然惨烈,实在,并没有伤到玄武宗的筋骨,真正的战役,才方才开端。
此时的玄武峰,倒是光芒四射,照得天上的太阳也黯然失容,一座弘大的五色光幕穹顶将玄武峰紧紧护在中间,一头千余丈的庞大玄武神兽,占有在光幕顶端,将玄武峰护在身下,那五色光幕便是从这庞大的玄武神兽的龟壳周边铺洒下来。玄武神兽一上一下,一龟一蛇的嘴中不时吐出一串串庞大的冰刃,铺天盖地射向玄武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便是玄武宗镇山之宝,立派的底子:玄武护山大阵。
“豪情的事,又岂是一个‘理’字能够说得清的?”洛神道,“你担忧,与其在这里惴惴不安,心胸忐忑,还不如去看看。”
“又让那贱婢抢先了!”小狐狸躲在永存亡后的一根石柱后,轻跺了一脚,满脸的不欢畅。
长生心中沉闷,披衣走出了房间,坐在石凳上,望着墙外的万家灯火,怔怔地发楞。
“青教与阴山教,还没有呈现,这两日,只要那西漠魔教在打击,莫非动静有误?”幻真考虑道,“若真是如此,那倒好办了很多,若只是西漠魔教来攻,能抽出三百到四百大乘境妙手就算不错了,仰仗着这护山大阵,支撑一两个月不成题目,到时,七大仙宗的人马也该到了。”
“是啊!”长生一把抓住洛神的玉手,淡淡隧道,“我在想,幻虚……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骗我还是不是?”长生言中的那句话,指的是那日在武阳百晓楼旁的酒楼中,幻虚所说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厥后我的确把你当作亲孙儿!”这句话,这个题目长生已经问过洛神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