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的碎屑,倾圮的殿堂,数十丈上百丈的大坑,到处可见,大片的山林或被灼烧,或被冰冻,或被腐蚀……整座整座的山头都披收回一股难闻的灭亡气味。
过了一阵,长生又道:“去就去吧,总要看到才好!”一语既出,心中的那块石头仿佛被移去了一半。
魔教没日没夜地攻打了玄武宗两天两夜,撤入玄武宗的八万玄武宗弟子,三十余万与玄武宗干系密切的从属宗派的弟子,已经死伤了三四万人,本来附属于玄武宗范围的四周十数个山岳根基丧失殆尽。
“青教与阴山教,还没有呈现,这两日,只要那西漠魔教在打击,莫非动静有误?”幻真考虑道,“若真是如此,那倒好办了很多,若只是西漠魔教来攻,能抽出三百到四百大乘境妙手就算不错了,仰仗着这护山大阵,支撑一两个月不成题目,到时,七大仙宗的人马也该到了。”
长生吐了口气,道:“按理说,我对玄武宗并无多深的豪情,为何,我心中还是会如此沉闷?”
这两天的战役固然惨烈,实在,并没有伤到玄武宗的筋骨,真正的战役,才方才开端。
“又让那贱婢抢先了!”小狐狸躲在永存亡后的一根石柱后,轻跺了一脚,满脸的不欢畅。
洛神在长生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牵着长生的手,笑而不语。
“豪情的事,又岂是一个‘理’字能够说得清的?”洛神道,“你担忧,与其在这里惴惴不安,心胸忐忑,还不如去看看。”
玄武峰下的人群也非是乱糟糟的一团,遵循各个门派,早已经布下了百余座大阵,一座挨着一座,将玄武宗围得水泄不通。
长生摇点头道:“玄武宗的事,其他七大仙宗,总不会袖手不睬,我去何为?我又能做甚么?”
此时的玄武峰,倒是光芒四射,照得天上的太阳也黯然失容,一座弘大的五色光幕穹顶将玄武峰紧紧护在中间,一头千余丈的庞大玄武神兽,占有在光幕顶端,将玄武峰护在身下,那五色光幕便是从这庞大的玄武神兽的龟壳周边铺洒下来。玄武神兽一上一下,一龟一蛇的嘴中不时吐出一串串庞大的冰刃,铺天盖地射向玄武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便是玄武宗镇山之宝,立派的底子:玄武护山大阵。
“轰轰轰……”玄武峰四周各种神通碰撞爆炸之声,不断于耳,如爆仗烟花般,此起彼伏,绵绵不竭,偶尔一个光团没有被防住,落到了人群当中,血肉横飞,如盛开的红色花朵,大口吞噬着四周的生命。叫骂声、喝彩声、惨叫声、呼喝声连同各种神通收回的各种摄民气神的声音,交叉成了灭亡的序曲。
人群上空,光影明灭,无数件宝贝法器,各施手腕,五颜六色的光芒明灭,无不偶珍奇兽,凶魔恶煞的影子在玄武宗四周飘移,或是击碎攻击而来的冰刃,或是攻打那道光幕,或是抵抗光幕中不时袭来的神通。
天空中,蒙着一层淡淡的黑雾,仿佛无数幽灵暗藏在空中,不时筹办着择人而噬。又仿佛一大片丧旗,记念那无数逝去的生灵。
“长生,又在想苦衷么?”不知何时,洛神也出来了,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衫,披在长生肩头。
那些山头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无数具或是玄武宗,或是魔教,或是是其他甚么宗甚么派的弟子的尸身,层层叠叠,生前他们相互厮杀,身后却如此温馨的依偎在一起,再不分甚么男女老幼,也不分正邪魔道,其间又异化着无数大小不一的肉块,和散落的肝肠,全部山头,大片大片的岩石都被染成了红色,低洼处,血水多已凝固黑红色的血块,偶尔有几道血流还在山石上艰巨地跋涉着,流过一片已经被恶鬼凶煞啃去了皮肉的鳞鳞白骨,白骨上还残留些许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