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虽毒,可一起来林荫夹道,倒也阴凉清爽。他们从王老夫处买了馒头,烧饼,熟牛肉,装了三大袋,干粮充沛。当下他们轮番驾车,其别人在车厢里用饭。何月莲吃的很少,不时怔怔望着窗外。朱雨时体贴道:“何蜜斯,再吃一点吧,旅途劳累,别亏了身子。”何月莲冷冷瞥了他一眼,神情充满讨厌,不睬不睬。
钟远鹏浑身的肌肉蓦地收紧,双臂上的青筋如小蛇游走,腰上的剑疮崩裂,鲜血直流,可他毫不在乎。那头领人在空中,吓得神采惨白,哪想到这男人有这般神力!要知浑铁打造的长刀重五十三斤,凡人连舞都舞不动,何况再加上个几百斤的活人,这一举少说也有千斤之力。钟远鹏大喝一声,猛地将刀轮下,那将领再抓不住刀柄,重重摔到地上,钟远鹏挥刀劈了下去,冰冷的刀锋砍进前胸,鲜血迸溅足有半尺,也溅了钟远鹏一身。那头领还没死透,口呕鲜血,痛苦嗟叹着。
此时洛朱二人才看清了那人面貌,公然如钟远鹏说的一样,对大哥更是佩服,何月莲也向钟远鹏投以惊奇的目光,不得不平气这位黑道豪客的江湖经历。洛天初忍不住问道:“大哥如何懂山贼的道道?”钟远鹏淡笑道:“太行山的雷家五虎,伏牛山的孙大掌柜,九华山的祝氏双雄,芒砀山的小刘公子,都是愚兄杀的,杀了他们本身也就成了里手,”洛朱二人对江湖人物都不熟谙,倒也没觉甚么。何月莲倒是花容变色,她知雷家五虎都乃少林弃徒,深得少林真传,仗着人多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横行一时,田大掌柜的独门兵器‘青铜算盘’专走偏门,不知坏了豪杰豪杰的性命,祝氏双雄是对同胞兄弟,两人合练‘一心剑法’心有灵犀,默契无间,曾和游龙门六名剑客交兵满身而退。那小刘公子是个恶名昭彰的采花淫贼,轻功暗器甚是了得,仇家各处,却拿他毫无体例。只知五年前这些为祸一方的恶贼接踵伏法,都猜想是几位匿名大侠合力所为,竟没想到倒是钟远鹏一人干的。
火线阵势跟钟远鹏预感的一样越走越险,摆布青山如两座屏风般向远方延长。此时他们都对钟远鹏的话坚信不疑,没有一人说话,只要钟远鹏大马金刀的单独赶车,余人都手持兵器藏在车厢。又走出两里,道旁隆起一座山丘,钟远鹏瞥了眼丘间富强的树林,嘲笑一声。就在现在,忽听一声锣响,土丘上人声鼎沸,一队喽啰兵从直冲下来,潮流般包抄了马车。这些喽啰兵衣衫不整,涣散无纪,却有二三百人,聚在一起也很有阵容。钟远鹏一眼瞥见王力虎对劲洋洋的站在最前排,神采张狂之极。钟远鹏久经大阵,当下静观其变。
钟远鹏冷静察看着那头领的每一个细节,他胳膊的是非,兵器的长度,马能活动的空间,预判着脱手体例。他固然身受重伤,但敌手却不晓得,这就是他的机遇。
踩点的山贼越行越近,朱雨时严峻道:“大哥如何办?要不要先制住他,然后原路归去,绕道而行?”钟远鹏笑道:“随便他踩点好了,这类场面就溜之大吉,今后还如何混迹江湖。”洛天初低声道:“平时大哥天然不惧,可你现在身受重伤,武功难以阐扬,如果别人多势众,只怕要虎落平阳。”钟远鹏浅笑道:“另有一句话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待会儿碰上他们的大队人马,你们都躲在车里,看看愚兄的手腕。”洛朱二人都为他暗捏了把盗汗,说话间已和那人照面,只见那人长相凶悍,凝睇在远处的眼睛俄然收回,开端细心打量他们,最后目光逗留在了钟远鹏身上,微微皱眉,明显看不出深浅,钟远鹏安然若素,却不看他。那人眼睛俄然一亮,通过荡起的车帘,瞥见了何月莲的玉容,眼内邪光大盛,直到马车远去才回过神来,跳上马检察车轮的深浅,从中判定内里有没有照顾大量财宝。何月莲被他无礼的目光所激愤,她现在能蹦能跳,若不是钟远鹏不让打草惊蛇,她早提剑跟那人实际了,她也不知为何,对钟远鹏开端有种畏敬的感受,不知不觉的从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