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率军下了官道,马不断蹄的行了两个时候,忽闻声远方传来水流之声,又行进一段,水流声更急,另有惊涛拍岸之音。洛天初已将潼关四周的阵势烂熟于胸,知潼关是北依黄河而建,黄河水从潼关城下贱过,隔断北来之路,兵戈时便不消担忧城北。城南的禁沟直通秦岭,与武干系通,沟内渊峡交叉,多沟相连,深达百丈。禁沟南北横断潼关塬地,可如果犯险翻越沟道仍可进入关中,以是当代兵家便在禁沟设立了“十二连城”,由山南至山麓,每三里设一城,城内屯兵百人,设火器,弓弩,烽火台,敌军万难偷渡。故“守关而不守禁沟者,守犹弗守也,守禁沟不守十二连城者,守犹未善也。”
如果在白日,以韩常的经历早就发明了马脚,可惜夜里打了眼,脑中满是想着如何向郎主交代,这才让洛天初钻了空子。现在发明为时已晚,洛天初的马队进关后都保持着恰当的间距,呈雁形阵站位,对调集在一起的八令媛兵隐含包抄之势。金兵都觉得是本身人,毫无防备。直到韩常嘶声大喊,洛天初心知被他看破,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脱手!”蓄势待发的血刀堡兵士敏捷挽弓搭箭,朝劈面金兵持续放了三轮飞箭。金兵毫无筹办,站得又麋集,几近全数射中,刹时倒下一大片。
潼关的东门设在黄巷板以内,那是一条极难走的山路,自函谷关东来的大道必须颠末黄巷板,别无它道可寻。黄巷板南侧紧邻高原,绝壁峭壁,北侧夹河之间有高岸隆起,构成了南依高原,北临绝涧,中通一径的孤道,这个孤道“涧道之峡,车不方轨”,任何军事行动都难以实施。比拟之下只要西门外的路况较好,西门一里外有条河名为|“潼河”,也是潼关之名的由来。
金兵顿时一阵动乱,纷繁抽出兵器冲上来应战,洛天初瞥见正在冲下城的韩常,对赵横山道:“赵堂主,你率三百人杀上城去,务必拿下韩常,死活不计。”赵横山道:“服从!”洛天初大声道:“兄弟们,杀光他们潼关就是我们的了,关中也就是我们的了!杀!”兵士们士气昂扬,齐声号令,纵马冲向金兵。血刀堡的马队虽只要两千人,但他们的雁行阵完克金兵,马队像一个大口袋罩住了金兵。金兵站位分离,阐扬不出人数上上风,主将韩常还被挡在城墙上,没法批示战役,当下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就像猎物一样被血刀堡的马队来回冲杀。
韩常望着城下连续进城的军队,俄然“咦”了一声,喃喃道:“奇特了。。。”副将道:“如何了将军?”韩常心中一紧,心想这些败军虽都穿戴自家服饰,却全都穿戴整齐,并无狼狈之像。既是仓促逃离的败军,为何统统人都骑着战马,却无一人步行?他们的兵器也佩带整齐,刀枪剑戟均未曾丧失,连箭壶中的箭羽都是满的。回想起刚才的景象,儿子韩风未曾说过一句话,满是身后那人在解释,儿子身为大将,武功又不俗,怎会只要他受了伤,而兵士们都无缺无损?莫非。。。想到此处他浑身剧颤,心知入彀,仓猝大喊道:“快关上城门!休放他们进城!全军防备!”
这时城墙上现出一个魁伟高大的大将,借着火光打量,四十多岁年纪,大阔脸,浓眉鹰眼,颧骨高凸,满脸的络腮胡子,他一上城便大声问道:“风儿你在么!”洛天初知他就是韩常,纵马走上两步,来到火光恰好能照见的处所,让身前被点中穴道的韩风坐直身子,仰起了头。韩常见韩风神态恍惚,不能言语,大怒道:“不顶用的东西!丢了长安另有脸返来!哎!开门放他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