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放心,部属绝敢不孤负您的希冀。”陆荣廷心中也颇多感慨,年青时“反清复明”,这几番沉浮窜改以后,又重新与清廷为敌,命也,运也,真是说不清楚。
炮台上的克虏伯大炮收回了吼怒,用火力援助着其他阵地上的友军。120毫米口径的重炮,能力非同小可,固然发射迟缓,且炮台上弹药未几,但对清军的震慑力倒是极大。
五十米,四十米,山顶枪声俄然停歇,只是几秒钟的时候,一群斑点便腾空飞了过来。冒着丝丝青烟的手榴弹不竭落地翻滚,即便是最悍勇的阿谁清军武官也目瞪口呆。
硝烟满盈,视野隔绝,龙济光举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栗。山风吹过,烟尘逐步淡去,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部下最英勇的将领已经不见了,在手榴弹的集合轰炸下,清兵非死即伤,丧失了最后的斗志,正在山顶追射的枪弹下逃亡奔逃。
令陈文强稍有些不测的是,他固然没说,可陆荣廷却把辫子剪了。这是一种表示,获得信赖,或者是表达忠心,归正说“投身反动”,陈文强不信赖。思惟憬悟哪能升华得如此之快呢?
现在只能向上呈报,陈述困难,请巡抚大人持续增兵。同时,等候驻南宁的广西提督丁槐派来的炮队,但愿能在炮火上压抑乱党,再停止进犯了。
“上马吧,军队都解缆了!”陈文强把缰绳递给陆荣廷,又笑道:“莫要猜疑,几十年沉浮,明天赋算是走上了正道。认准了便干下去,几次无常但是不会有好了局的。”
“是。部属服从。”陆荣廷躬身再谢,被人引领到前面。
屋内的氛围凝重起来,陈文强的眼睛也放出了凌厉的光,扫视着世人,令人感到一种威压。
“此次匪党数千,动手即据炮台,其志实不在小。军用品又极精利周备,即赛电枪能够概见。右辅山本极险要,易守难攻。匪于先数月遣三人应募为守台兵夫,匪至内应;又值是夜大雾,逻卒先为匪戕散。失之甚易;加以山南出为越境,布施既无从断,边军地远备多,兵力又难骤增。炮利台坚,亦无速克之理。”
龙济光咬紧了牙关,举起望远镜,看着清军敢死队攀登上冲,越来越靠近摩沙山头。对峙,再对峙一下,他在心中不断祷告着,但愿能一举拿下。
完了!龙济光寂然放下了望远镜。明显,乱党的气力超乎设想,甚么七天刻日,就是十天、半个月,也没法光复这险要的阵地。
百十个清兵在武官的催逼和鼓励下,号令着向前攀登冲锋。枪弹乱三绞四地飞来射去,两挺构造枪也再度吼怒,扫射着这股固执的清军。
弹雨中,清兵象风中颤栗的枯叶,抽搐着、颤抖着、惨叫着、惊呼着、乱窜着,山坡上很快便枕籍起尸身,伤兵则惨痛地叫着、爬着。
陆荣廷一走,陈文强又对着巡防军的几个军官慰勉鼓励了一番,并顿时委了三个军官以参谋的职务,加上反动军的军官构成了参谋团。参谋长则由吴仲华担负。吴仲华固然不着名,倒是资格很深的答复会会员,军校毕业,插手过万宁叛逆,经历过烽火磨练。
但这并不影响陈文强对陆荣廷又赞美了一番,然后是比较简朴的宴会,既是拂尘洗尘,又是饯行送别。比及陆荣廷被陈文强亲送出关城,进入了越境,重新编组好的六百多人马已经束装待发。
“我信赖你。”陈文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勤务兵把早已筹办好的印信、戎服、佩枪、佩剑、皮带、皮靴等物一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