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城不是甚么富庶繁华之地,费钱能买来的也不过是些平常的繁华玩意。看着都丽堂皇,对于自宫中出来的穆太妃而言,也不免平常了些。曲莲于此处倒是有些迟疑,便去就教了徐氏。
徐氏便将此事奉告曲莲,并给她指了门路。穆太妃既然爱好琴曲,不如今后处动手。
院子正中有一株年事不小的高株海棠树,此时正值仲春,几十条长长的枝桠上结满了粉色的海棠花,一阵轻风以后,便簌簌的落着粉白的花瓣。世人绕过那海棠树,便行至正殿门前,待走上那雕着牡丹雉鸡的青石台阶后,便听到一阵笑声自那殿内传来。
徐氏于大事上虽有些胡涂,但是对于公卿家来往应酬之事,倒是很有讲究。见曲莲前来就教与她,心中也很有些得色。曲莲自嫁入侯府,到处安妥、事事沉稳,延德帝驾崩之时更添有献策之功。不但阖府的仆妇们,便是霸陵侯裴湛对她也很有些对劲之色。现在见她是以时面色迟疑,徐氏对劲之余,倒也诚意指教了她。
便在此时,却见那位陈留郡主自坐上站了起来,笑声道,“上一回未见着世子夫人,实是憾事。夫人自都城而来,这般瞧着,公然有着都城的气度。方才我瞧着众位夫人们给娘娘带来的寿礼皆是些古琴,未免有些单调。不知夫人给太妃以何物为贺,趁着此时热烈,我便也厚着脸皮求来瞧瞧,也长长见地。”
此时殿中那些世家夫人们皆面露诧异,自徐氏带着后代到达庐陵以后,坊间也传闻霸陵侯世子被指婚了一名灶下婢女。本来世人皆有些不信,谁知厥后此事不知怎地愈演愈烈,前日花神宴上,那位陈留郡主竟还一脸懵懂猎奇的亲身扣问了前来赴宴的侯夫人。虽说立时便被王妃截住了话头,但众夫人们却已然瞧见侯夫人徐氏脸上青白交集的神采。这传闻,便有些落了实处。
她坐在上首,带着满脸的笑容,便是自眼底当中都透着喜庆。曲莲见她这般,不自发便想起当年因翠宇台之变而被鸩死在宫中的镇静后,以及那位不久之前还在皇城中见过现在却也非命宫中的许太后。当年她们同在后宫当中时,或许想不到大家的命数竟会是这般。
此时世人目光便皆落在了这位立于太妃身侧,穿戴一身大红色四喜纹缂丝褙子的年青妇人身上。见她描述做派,却不似婢女出身,此时立于太妃身侧,笑语晏晏,非常开阔天然。对于那坊间传闻,便又有些不信起来。
直过了一炷香时候,车子才到达福寿阁。见车帘被撩开,曲莲这才扶着丹青的部下了那青釉车。入眼便是一排的粉墙,正中大开着双扇的黑漆大门。两排穿戴一样鹦哥绿褙子的丫环立在两侧,见客人到达,便齐声问安。曲莲与裴玉华便跟在徐氏身掉队了那大门。便见那门后又是一道影壁,影壁四角雕了百婴玩耍图,正中便是福寿两个大字。绕过影壁,便是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连着一处回字形的抄手游廊。进了抄手游廊便又走了半盏茶工夫,这才进了一个足有十丈见方的大院子。
曲莲闻言便轻步上前,行至穆太妃身边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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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穆太妃寻寿礼之事,曲莲到破钞了些工夫。
如此,一行三辆车便朝着王府内院正南的福寿阁行去。
徐氏打前头自个儿坐着一辆车,曲莲则在前面与裴玉华同车。
厥后,裴玉华曾问起那匣子之事,曲莲也只是奉告她,裴邵翊该当是带在了身上,裴玉华便对她非常感激。
穆太妃当初在宫里便以琴曲著称,太宗武天子最爱的便是一日沉重公事以后,召她来弹奏一曲。据称她在入宫之前便曾受大师指导,一首岁丽安神曲弹奏的非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