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闻言便愣了愣,又问道,“为何没唤我起来?”
曲莲喝了水,闻言便有些惊奇的看向她,“世子还未返来?”
裴邵竑也不瞒她,自炕桌劈面坐下,便对她道,“本日去王府,见到了宋将军的宗子。”
方才见她白玉般的后背上,那如同泼墨普通一大片青紫的印记差点让他窒了气,一把便捏碎了那舀水的笕筒。她闻声动静,便仓促转头,却见那碎木的屑子好些已经扎进他的手心。便蹙了眉道,“你这是做甚么!”
裴邵竑闻言,立时便回身看向她。却见她紧紧扣住床壁外沿,脸上被热水蒸腾出的红润此时已消逝无踪,反倒更加惨白。一双大大的杏眼中透暴露一丝惶恐。贰心中一紧,便大步的走了返来,一撩下摆便坐在她身边,攥了她的手问道,“如何了?但是身上不好?”
她竟将那玉佩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想起,心中便涌起阵阵愧意,那份愧意直打在心头,仿若重锤普通,一下一下的让她浑身发颤。
这般几次着,直到了天气渐暗,才终是沉甜睡去。
曲莲面朝内里侧躺着,耳边听着他离了阁房,挂在眼窝的泪水才浸到那绣着并蒂莲的绣枕上。
正在清算床铺改换被褥的染萃见他这般,自是吓的屏了息,心想着这位爷又被谁踩了尾巴,神采这般丢脸,只低头站在榻边。眼看着他将曲莲悄悄放在榻上,便忙上前给她展了薄被盖了上去。
裴邵竑不料是这类事,倒松了几用心,笑道,“我觉得是甚么大事,你放心,我这就遣人再去一趟汲县,定给你赎返来。”又细细问了她那玉佩的大小,雕饰的款式。待听她只当了五十两银子,又笑话她笨拙,这等玉佩便是五百两银子也要的出来。见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他便敛了笑意,故作硬声道,“不过是块玉,便值得你这般考虑,细心身子。”
曲莲见他这般说,便点了头,自是非常顺服。
染萃便点了点头,又道,“大奶奶可要用些粥食?灶上一向热着银耳粥,可要奴婢端来?”
听他这般说,她脸上便暴露些感激,这让贰心中更是迷惑。自二人结婚,她可算从未有求与他,这般慎重,会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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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结恩典,美玉缀罗缨。”
他这才觉到手掌有些发疼,却也不在乎,只甩了甩手,本身摘了摘那木屑子。也不说话,只站在那浴桶边,又拿了笕筒给她舀水。
自炕上坐了下来,曲莲这才细心的问了问她这两日府中的景象。
曲莲见他这般,不由笑了笑道,“世子不过比他大了四五岁,那里又称得人家宋公子叫孩子。”
染萃立时便上前行了礼,曲莲也想下炕,他却大步的走到炕前按住她肩头,不让她起家,又道,“你且歇着,我去洗洗这身酒气。”曲莲见他这般说着,又闻到他身上公然酒气浓厚,便依了他的话只坐着不动,只遣了染萃出来奉侍。
染萃便道,“还未煎好,香川正盯着,煎好立时便会送来。”
见她不似身上不虞,裴邵竑心中松了几分,看着她的脸庞,与她对视,温声道,“你说。”
“在那汲县城镇时,为了给丹青付诊金,我在医馆边的当铺里当了一块玉佩。”曲莲想了想又道,“是块羊脂白玉的峦山佩。”
裴邵竑便点了点头,叹道,“未出征前,我也在校场上见过他几次。虽称不上人中龙凤吧,却也是个不错的小子。本日我在王府门外见到他,穿带孝服,只低声下气的求着那王府长吏似是想求见王爷。那长吏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小人,此时见着宋将军式微,对待那宋晗如同乞丐普通呼来喝去。我瞧不过眼,便带着他进了王府。那庐陵王见了他又是一顿斥责,只说的那孩子眼眶红了又红。”说到这里,他摇了点头,只又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