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自月尾接了快报,因早已筹办安妥,便自腊月月朔便动了身。
此时窗外风声突的大了起来,异化着麋集的雨点自开了一条缝的窗棂猛地灌了出去。裴玉华无妨被那冷风一吹,一个机警,倒也真正的回过神来。
曲莲只低头不语坐在桌前,听他淡声将现在局面一一道来,语气平平的听不出一丝高兴。便是在这类时候,他都不会展暴露脾气一面,自此曲莲便晓得他能哑忍到何种境地。
听了曲莲的解释,裴玉华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徐氏一把攥住他的双臂,嘴唇颤栗,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月来,曲莲待身上好了,便动手筹办返京之事。
十一月初时,符瑄带领中军到达北直隶,裴湛所率西路军则绕行至南直隶城内。三路雄师将个弹丸大的顺天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顺天府已被东路军逼迫有两月余,虽是京畿重地,却也因时势动乱未有多少存储。况因延德帝驾崩,上年赋税还未到达,便遭受了汉王反对,顺天府内早已是强弩之末。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加安宁下来,却未发觉曲莲在此事上一声不吭。
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裴玉华才垂垂收拢了思路,只是面上仍有些恍忽。
他披着件貂毛的大氅,身材峻拔,历经鏖战以后,脸上早已褪去了最后的青涩,只余一派安闲沉着,顶着风雪就如许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