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亥时,裴邵竑便回了嘉禾轩,见曲莲正在指派着几个小丫环清算着箱笼,也未说甚么,只低头进了内间。
曲莲见他面色似有苦衷,便斥逐了小丫头,只让染萃去端了茶水,自个儿端着茶盏也进了阁房。
曲莲听了便是一愣,遂问道,“我去岁曾传闻,那位谭瑛大夫便是太病院掌事的侄子。本日又听太病院换了掌事,那之前那位谭掌事到底是遭了甚么样的变故?”
裴邵竑见父亲面色不好,便劝他早些歇着。
只是心中蓦地想起来,便是裴湛那般多年交战之人都受了重伤,不晓得裴邵竑身上可有伤病。昨夜路上怠倦,他又沈冲处好久,带返回时,她已怠倦不堪,竟忘了这事。此时想起来,心中便有些愧意。
看动手里的玉佩,曲莲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冲动,眼眶处便沁出些泪花,瞧着裴邵竑的一双杏眸却傲视生辉,似是将满心的欢乐都透过那双眸子直直的送到他的心中。
他说得轻松,曲莲脸上却还是端凝,只低声道,“世子这般想倒是好的。那位这般汲引宋晗,也是在表白态度……,聪明人老是不需将话说的过于明白。”
霸陵侯府建府不到百年,嘉禾轩便一向是嫡宗子的寓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明天也一向很忙,现在才更新,抱愧哈
裴邵竑听了自是点头,便又道,“我已经派人去寻了谭瑛。”又叹道,“若不是谭掌事遭变,我现在也不至这般担忧。”
裴邵竑见她这般,自是从踏上一跃而起,两步便行至她身侧,一把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时还在她耳边低声哄着,“我给你寻回这玉佩,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见她少有的这般透露欣喜,裴邵竑只感觉心头一片开阔,似是方才堵在心头的忧烦都已散尽。便是倚在床壁上,瞧着她细心的将那山佩摩挲了一会,又重新放入袋中,行至妆台前放入最底层的抽屉里,也感觉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见他这般扣问,曲莲知贰心中憋闷,也不与他计算,只柔声道,“世子但是因为晚膳前那番话心中不虞?”
裴邵竑一听眸子便有些笑意,道,“你可算是想起来问问我。”又道,“疆场上兵荒马乱的,我倒也吃了些亏……”说到此处,便见曲莲蓦地瞪大了一双杏目,神采也有些严峻,便缓了声道,“不过是小伤,不碍事。”
瞧见她面上闪现出了羞赧的红晕,裴邵竑只感觉心中有些□□。大半年未曾与她亲热,昨夜虽宿在一起,却怜她长途疲累。现在此时,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明天必然早点
见裴玉华自抄手游廊那边转来,贰心中松了口气,便止了话头。
曲莲一听,脸上便更红了起来。
裴邵竑听了,便对她笑了笑,冠玉般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非常的有神。见他目光灼灼,曲莲便感觉脸上有些泛红,只不安闲的躲了他的目光。
曲莲听了,便沉默了半响。
她方才只是想着要好好跟他道一声谢,此时听他这般说道,自是明白贰心中所想。顷刻便立在当场,说甚么也再不挪步。
心中思忖了半晌才道,“如果太病院的掌事如许说,那倒是让人非常忧愁。只是,这世道偏得很多能人或隐于山野或隐于贩子。现在侯爷既然在家中涵养,世子不若去寻了名医来诊治,或许能碰到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