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此番重回都城,自是要重与都城的世家们交好干系。都城这些世家,除了在关城之前出得都城的裴家,各家都或多或少有些遭殃。现在裴家正有着三个适龄的后代,便是那两个庶出不需过量烦心,却另有着裴玉华这个亲生的。
嘉禾轩里却恰是缺一个管事的妈妈,曲莲便想到了她。
不一会儿,丹青便领着四个低眉垂眼的丫环走了出去,曲莲瞧着,这四个丫环也就十六七岁,模样倒是周正,只是看起来性子都有些木讷。
这边说着,那边方妈妈撩了帘子走了出去,手里还端着雕寿桃的黑漆托盘,上面青花的小碗中盛了半碗黑漆漆的药汁。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那院子可清算了?”
待丹青返来,便又让她去了外院,将陈松接了过来。
返回嘉禾轩后,曲莲便叮咛了染萃将罗管事叫了来。
徐氏闻言,面上便有些猜疑,她瞧了瞧曲莲,问道,“你是指甚么?”
见曲莲少有这般严厉,罗管事不敢粗心,立时便应是,又问道,“但是二少爷彻夜要返来?可要拨几个丫环畴昔?”
自那会子受气犯病后,徐氏便有些落了病根,隔个两三月便要胸闷一阵子。昨日一进府,裴邵竑便请了太病院现在的掌事来给她瞧病。现在换了药,正要重新开端吃起。
忙活完这些事情,便到了酉时,染萃那边也返回了嘉禾轩回话,说是听涛院那边已经清算安妥,丫环们也选了出来。本日二少爷回府,住一晚便也拼集。曲莲听了,只能点头,只想着也只能这般,待来年再好好拾掇一番。
徐氏伸手便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震得上面的茶盏跳了一跳,“也不晓得侯爷到底是如何想的!当初口口声声说不过是给老二寻个出身,现在竟送到宫里去了!打量我不晓得近卫营是个甚么地点吗?”
徐氏顿了顿,见她脸上没甚么神采,便闷声道,“瞧你这模样,是已经晓得了?”
这四个都是嘉禾轩内三等的丫环,性子不甚机警,便在府中四五年也只做到三等。曲莲问过了话,便让她们自去了,仍做本来的差事便可。
曲莲昂首看向她,目光并未闪躲,“天然是周姨娘之事。”
又过了一炷香时候,香川撩了帘子出去报说蔡婆子来了。
裴府内有小湖,临水而建了避风的亭子,便是花亭。罗管事这般解释,曲莲便明白了这听涛院的位置。
曲莲立在门口听她这般提及,心中只叹了口气,便道,“渐渐来吧,那么多年的事了,总得一点点的找出端倪。”见她低垂着头,便又问道,“那边可好?”
蔡婆子矮身便进了帘子,见着坐在炕上的曲莲,便要跪下。
思及此处,她便也洒然一笑道,“大奶奶既看得起老奴,老奴自是应下了。只大奶奶现在身份分歧昔日,老奴便是来了嘉禾轩也是来当差,大奶奶如果念着当日那点子情分,便尽管差事就是。”
“大奶奶有何叮咛?”见曲莲出来,罗管事便恭敬道。
曲莲忙自炕上起了身,行至她身边,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蔡妈妈不必这般大礼,您是如许的年龄,又曾对我非常照顾,况我此次请您前来还是有求于您。”
曲莲闻言便有些惊奇,“那院子里本来的丫环呢?提及来,不过是分开都城一年,那院子怎就荒废了?”
罗管事这才道,“大奶奶不知,那周姨娘常日里对待仆妇们有些刻薄。加上本来二少爷、二少爷他行动上也有些……”说到这里,罗管事擦了把汗,毕竟是府中的少爷,他也不好这般直说,便又道,“听涛院中的丫环们未几久便会换上一茬。我们分开都城时,夫人也曾说了,如果情愿留在府中的,待返回都城时便各自晋升一等。若不肯留下来,只如果能交了当初的赎银,便自领了卖身契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