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了午膳,曲莲便将丫环们遣出了阁房,自个儿下了炕领着陈松进了阁房。
曲莲闻言思忖半晌便点了点头,“方妈妈现在年龄大了,也不如何管事。春莺倒成了紫竹堂的管事娘子,芳菲自是不能过问她的事情。”
“阿姐有何事寻我?”陈松见曲莲面色无异,语气也开畅了些,几步跑到炕边,在曲莲劈面坐了下来。
曲莲回了神,瞧向她,只淡笑着点了点头。
香川见她只用了小半碗碧梗粥,又愣愣的瞧着窗外,不由有些担忧,道,“大奶奶,现在虽已是仲春,但晨间风凉,奴婢还是去把窗子关上吧。”
染萃便道,“紫竹堂里这几日有三人与外人见过面。一个是紫竹堂里的二等丫环秀兰,一个是李姨娘屋里的琳儿,再有一个便是春莺姐姐。”
曲莲一怔,便见染萃撩了帘子出去,吃紧说道,“大奶奶,奴婢将松少爷送到了角门处,见侯爷的小厮正疾奔着去寻罗管事,说是侯爷俄然晕厥此时人事不省!紫竹堂那边,此时已经乱了分寸。”
这孩子还觉得曲莲有甚么不好,吓得神采都泛白了。唬得染萃再三跟他包管,说曲莲好着呢,他这才半信半疑的跟着染萃到了嘉禾轩。
曲莲见她出去,便缓了面色招手叫她过来问了几句。见她垂着头一一作答,话虽未几却句句紧急。又想着这一年工夫冷眼瞧着,比起描彩那小丫头,倒是可靠多了。
裴玉华在嘉和轩中只坐了一会,见染萃提了食盒来,便离了院子。
曲莲却笑了笑道,“便是有事也不如用饭首要。”又问道,“我听染萃说你不到辰时便去早课,这都两个多时候了,但是饿了吧。”一边说着,便着了染萃去灶上取午膳,又使了个眼色给香川,让她跟上去将方才那番话说与染萃晓得。
想到此处,曲莲便携了她的手,低声叮咛起来。
香川年纪虽小,常日瞧着也木讷,此时倒有些眼色。敏捷清算好了炕桌,便提着食盒悄声的退出了阁房。
现在丹青不在身边,倒是有些不甚便利。她想了想,方对染萃道,“你且停一停,我有事叮咛你。”
曲莲坐在炕上自窗棂处看着她走出院外,这才对正摆着早膳的染萃问道,“夫人那边但是有甚么动静?”
曲莲思忖半晌便点头道,“你如果感觉难堪,倒是能够去寻翟庭玉,只是尽量不要让翟教头晓得,可听清楚了?”
阁房当中,曲莲将那三人所见之人一一奉告陈松晓得,让他在心中记下。
染萃闻言,只得放动手中活计,当真听曲莲叮咛。
现在嘉禾轩中也只染萃一个大丫头,自是不能事事都压在她身上。小丫头们,也该用起来了。
她放下那青花小碗,转头看着窗外,将心中的黯然狠狠撇了出去。
说到这里,染萃突地“啊”了一声,又道,“大奶奶,另有件事。奴婢这两日内心乱着,这件事便忘了与您提及。您进宫那日,我们院里那位林姨娘去了一趟听涛院。恰让奴婢撞见了。因着大奶奶不在府里,奴婢便问了两句。说是听涛院那位秋鹂姐姐要做夏裳,针线上又有些倒霉索,便请了林姨娘畴昔。”
陈松一听却“呀”的一声,烦恼的拍了拍本身脑门,面上有些讪讪道,“我竟忘了这件事。染萃姐姐说的对,便是饿着我,也不能饿着我外甥。”
她本日做了这很多事情,又与香川、陈松说了好些话,此时便有些眩晕之感。
因失了丹青这个帮手,曲莲便有些难堪,思忖半晌便对染萃道,“你去外院把松哥儿喊来,就说我有事寻他。也不消立即就来,等他上完课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