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纸不语,只持续帕子拭去谢律额上虚汗。
“回禀庄主,师父师叔他们几个都一宿未眠,只因那毒当中还是有一两味草药未能辩白,师父师叔他们还在细细研讨着呢。不过庄主放心,师父已说了,起码吊着那人道命还算无虞。以后便看他如何去辨出那毒究竟是何种了,大略应无妨事的。”
“再加上,琰儿在枫叶山庄多年,只修剑术,向来未曾学药,更不懂制毒!以是……”
“你给我罢休!不管如何,本日我都要找他讨个说法!庄主若还要禁止,不然休要怪慕容不客气!”
他吃紧解释,非常焦灼,不自发便拽住了慕容纸衣袖。
“也是该感遭到了。如此再多一两日,庄主便应当能够试着站上一站。”
说罢,便坐回谢律床边,谢律梦话乱动,他也没有半分不耐之色,只是伸手畴昔,一手紧握谢律,另一手则在他身上悄悄拍抚着。
当年,慕容纸对他悉心顾问,大略比此情此景还要无微不至罢。
“是,徒儿晓得了!徒儿这就归去问。”
“我不睡。尚未查出下毒之人,又不晓得谁还想着害他,让下人守着又怎能放心?”
唐济忙拽住那小童儿:“你师父师叔如何本身不来,他们可有说到底能不能治得好此人?”
“这些日子,若非慕容……肯不计前嫌肯脱手互助,唐某怕是一辈子都要与这椅子为伍,真多亏了慕容宫主。”
半晌,慕容纸缓缓道:“随便你。但先说好了,谢律倘如有甚么三长两短,不但你们求我的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便固然护着你家弟子,大不了最后大师都不要好过!”
“……有劳慕容了。”
“慕容……照顾谢将军,真是殷勤细心。”
听得唐济如是说,慕容纸却只是垂眸道:“我也……没甚么别的本领。若论摄生、祛疾、疗毒,哪一样比贵庄药阁长老都望尘莫及。只这修形治骨,暮年得师父切身传授,稍稍比旁人理得更加清楚些罢了。”
可谢律却并非真的醒了过来,只是展转了身子,仍在梦话。
“谢天谢地。”唐济低念一声。
“此话当真?”
“我枫叶庄中的主子,多少也算是尽忠职守,并不会放甚么可疑之人出去才是……”他说着,见慕容纸眼中寒光一闪,生生吞了后半句话。
话语间,又几针下去。唐济的腿抽了一下,盗汗落了几颗,脸上的神采倒是非常欣喜。
不知甚么时候,夜深露重,粼粼车辙声却再度从门边传来,竟是唐济深更半夜亦还未睡。
“慕容,我、我晓得你现在心急,可你别慌,我定帮你查出毒害谢将军真凶。求你给我些光阴,若查出真是琰儿所为,我毫不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