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怕，只是怕……”
不敢冒险，不敢开罪宁王，只能顺着宁王的话说。他要的不过是令宁王信了他，好放了阿纸，固然至今他也不晓得本身究竟有否胜利骗过宁王那小巧心机，但他清楚阿纸他……阿纸他老是傻傻的。
“这些，我之前竟都不懂。”
这么想着，却感觉风趣起来。若本身当时真死了，倒不晓得宁王殿下现现在缺兵少将的，又该去找谁病急乱投医呢？
“事到现在，我也只能活着。好歹，我还活着一天，对宁王殿下另有效一天，起码阿纸他……”
阿沥涨红了脸：“将军！做人也要讲知己的！您也不能内心想着师父，就看不到王爷对您的一片用心啊！别的不说，就说您喝得这药吧，您这药里的人参，宁王殿下都是亲身挑过的，全数都是西域进贡最贵的雪参，少一根须子都不可。您再看看您现在住的这房间，这陈列、这装潢，全数不都是按您将军府里的规制来的？王爷他、他对您……也算是体贴入微了。”
“时至本日，我仍能记得暮年他送我去北漠交战、另有前年命我去苗疆要地，固执我的手，哭得泪眼昏黄的模样。”
“阿沥，你说，如果我这一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阿纸了，我该如何办？”
“我本来想着要好好照顾他，今后都要他每天都笑着，再也不让他哭了的！”
“呵，平平平淡过一辈子……我也真敢想。整日里还说阿纸天真，可天真的到底是谁？”
“你说他对我，不比阿纸少。可我却记得，雪山前面有个险峰，上面熟着七色莲。阿纸每次带我采药都从不肯让我跟他上去，恐怕我不谨慎一脚踩空，万劫不复。在宫里也是，饭不让我做，怕我烧着头发；柴不让我劈，怕我砍了手；最多也只让我拿着扫帚扫雪，或者洗洗盘子……”
“嘿嘿，昭明莫怪我吃飞醋，谁让你长得那么招人喜好，都城里那些女人家的，谁看了你一眼，还不都是――”
“呵，那般依依惜别的情状，的确叫人都忘了，到底是谁亲身向皇上奏报，一次次派我出世入死，去最险的疆场杀最狠的仇敌。”
“将军……将军说得甚么话啊！”阿沥被他几句话便撩得红了眼：“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师父，阿沥……必定会很悲伤的！”
谢律摇了点头。
突有下人来报，宁王眉头一皱：“哎？他如何来了？”
谢律一把按住那半块蝶形的红玉，默不出声。
“不竭地说着如何舍不得我，千丁宁万叮嘱让我谨慎身材、早日返来，一遍遍说会等我，说会每天都想着我，叫我也要每天都想着都城、想着他。”
“竟然……还会天真地觉得，离了都城便是一了百了。今后皇权纷争、诡计算计，都再与我无关。我只要在雪山上，守着我和阿纸的一亩三分田……平平平淡过一辈子就好。”
话音未落，却见一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突入大殿，倒头便拜。
活着，好歹还能保阿纸他们一时安然。若死了……宁王和荀长他们可都是晓得阿纸会控尸异术的。他们以后会对慕容纸做甚么，谢律真的想都不敢想。
“……”
他怕的是，他家阿纸向来不懂世事、性子又纯真。那日他对宁王曲意巴结、身不由己，其中启事，阿纸底子不成能会懂。
“宁王让我随他北上，集结沧澜城与沙柳营，可即使手握兵权，纵使有朝一日我真替宁王打下了他的江山，也不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若我再也见不到阿纸，再也没法跟他解释，我真的怕阿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肯信赖赖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