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明一”三字,竹枝有些恍忽,像是同人闲谈时俄然旁人说到本身的一个旧了解,但是也只是旧了解罢了。竹枝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不是说他从不带你外出的吗?如何……”兰儿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义姐你可真能装,刘明一对你的豪情你还不晓得?他的任何例外都会因你而生。”竹枝亦是淡然一笑,岔开话题说些气候、兰儿身子的保养等等,就是不想触碰刘明一。兰儿却不觉得然,硬是说了归去,说道:“义姐,我有个天大的好动静要奉告你。”想来定是关乎表哥的,竹枝假装非常猎奇地神态问是甚么,兰儿故作奥秘,押了口茶才说道:“实在,刘明一和我已不再是伉俪,一月前他一纸休书将我给休了。”竹枝听了又惊奇又愤怒,责备刘明一不负任务,兰儿却笑吟吟地说道:“义姐如何不想想现在我规复了自在身就能和范少爷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了?我不求别的,刘家的权势繁华与我何干,我只要能和范少爷长相厮守。”兰儿说得畅快极了,说完才发觉本身的脸火烧云普通红彤彤的。
近大半年未曾回陈府,兰儿在司雅的引领下从大厅来到后院,路经厨房、库房、小花圃、凉亭……熟谙又陌生,不免感慨万千。跟在兰儿身后的半夏更是镇静地溢于言表,不时指指这指指那,像个初来乍到的乡间人。兰儿对半夏使过眼色她才消停下来,又问司雅竹枝和陈老爷的病情如何,司雅并不太欢乐兰儿,因此只是简朴地回了几句便不再出声。
竹枝一面为兰儿斟茶,一面暗想刘明一的所为,是君子有成人之美的风采。正要再问问兰儿,司雅用托盘端了两碗酸梅汤上来,放在桌上,问竹枝范少爷和刘少爷各自备礼一份,是否现在拿过来。话没有落下,兰儿拍了下桌子,猛地说道:“哎呀,瞧我着记性,我也为义姐带了礼品,半夏手里呢。”说着便起家往外寻半夏去了。司雅不屑地瞥了眼兰儿,嘀咕道:“一惊一乍地,谨慎咳死畴昔。”竹枝一蹙眉,低声道:“说甚么呢?一张不饶人的利嘴。”司雅嘟着嘴,不满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轻浮得很,蜜斯你快把汤喝了,一会儿该不凉了。”竹枝便不再多说,端起碗刚筹办喝又司雅道:“刘明一和表哥谁在接待?可别怠慢了他们,别的你将我前阵子晒制的合欢花茶备三份,待他们走时给。”司雅漫不经心肠哦了一声,又将竹枝喝剩的酸梅汤尽管往兰儿碗里倒,惊得竹枝忙制止,指责司雅太率性,只是司雅得逞了才不管她说甚么,独自走开了。闹得竹枝哭笑不得,强撑着起家用兰儿碗里的酸梅汤灌溉了门旁盆栽的百合竹。
房内俄然冷僻下来,竹枝倒有些不风俗,回想方才和兰儿的扳谈,内心感慨万千。两眼板滞地盯着桌上刘明一送来的古琴,上等沉香木所制的琴身,不经意间披收回阵阵暗香,而琴弦亦是用的天蚕丝,坚毅轻巧。沉吟之际,与刘明一的过往涌上心头,不由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