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妹可有更好主张?”
卓雅话一出口,已是悔怨,见文若渐入低沉,心中不忍,蹲在文若身边,本想安抚,可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口,内心苦叹道:“陈文若,我晓得你不会负我,可嫂嫂的事就像一座山一样横在我之间,你如此怀旧,何年何月才肯放过本身?”
文若抿嘴点头,眉头舒展,不知从何提及,只得先问道:“事到现在,贤妹可愿将实在身份相告?”
“好!”卓雅见文若跪膝而坐,就知他定有话说,顿时心中欢乐,困意全无,双手手背擦亮了眼睛,盘起双腿,伸手向篝火取暖,悄悄等着文若开口。
卓雅松开手来,冷冷哼了一声,蹲在篝火中间,背对文若说道:“哥哥可还记得过金沙江时?”
“可那一整日,你我兄妹躲在山洞避雨,三人寸步不离,文若并未多说甚么,mm怎会记得这般清楚?”
“哥哥绝顶聪明,当时情急,想不出体例,现在事已畴昔,还是想不透?mm亦是不信。”
“哥哥为保伯父尸首,害了嫂嫂性命,哥哥心中有愧,申明哥哥知己未泯,现在唐生哥哥已经出险,伯父在天之灵也得以安眠了。”
“说得好,说得好。”文若哭笑不得,两眼酸涩,傻眼哀叹道:“知我者,贤妹是也。”
文若拍拍卓雅手背,长舒口气,如释重负,抬头倚在卓雅脖间,苦叹道:“陈文若也好,裴智也罢,任我死去活来,毕竟还是忘不掉这些旧事。”
卓雅愈是这般哭闹,文若心中反而放心,单独坐到卓雅身后,对着篝火自说自话道:“文若说过,贤妹尚且年幼,既然mm不肯回籍去寻父母,文若身为兄长,定会紧紧相随,不吝代价扶养mm,在此期间,mm须尊我,敬我,我亦视mm如己出,待mm长大后,若还是这般固执不化,毫无长进,文若也不会嫌弃mm,愿娶贤妹为妻,毕生不负,如答应好?”
文若笑不露齿,怡然道:“我与兄长觉得你只是个流落在外的不幸孩子,一起不辞艰险,伴我兄弟磨难,当然宠你更甚,若当时我早知你是贵族之女,野生仆从上千,也不会像照顾自家后代那般庇护照顾。”
文若笑而不语,暗叹这丫头灵性,收起双腿,跪在地上,伸脱手掌,慎重道:“贤妹,请坐。”
文若双眼一眯,细心咀嚼,这五个月下来,他早知卓雅身份不凡,绝非普通吐蕃布衣,听卓雅这番说辞严丝合缝,毫无马脚,自是坚信不疑,心中也有了数,念念有词道:“你们吐蕃海内住民,分为属民仆从,国情也与我唐大不不异,既然你父亲是世袭的氏族首级,他逼你嫁人也是合法,不知你父亲要将你嫁给哪位王子?”
“哥哥当真?”
文若也不踌躇,早知卓雅会有此问,感喟道:“贤妹,你我坠崖以后,此生再无忌讳,我是不会瞒你,唉,此事如刺针肉,如鲠在喉,含在口中,却也不知从何提及,mm容我好好想想。”
文若低头拾起柴木,想要添火,游移间,篝火火势正旺,仿佛能烧到脸庞。文若放下柴木,忆起旧事,如同昨日,理清思路后,深咽一口气,将长史府与西宁王之间的各种渊源,本身与唐生之间的干系,以及本身如何杀妻保父,如何从交州逃到姚州,如何与唐生逃回西宁王府,与卓雅相遇之事,全数奉告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