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血唐莲1 > 第二节 三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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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花。”文若不由慨叹:“只可惜我命贱,无福赏识了。”说罢,恐山洪外泄,文若不敢逗留,扬长而去。

文若听着胡涂,甚解其意,想此人定是平生盘曲,暮年不幸,现在落魄至此,心中残存这般风骨,当真不易,不由得敬佩,干脆直言道:“敢问老先生可认得西宁王仲?”

“这长史大人够狠心的,没事糟蹋自个儿儿子,干我们这差事,也不怕绝了这根儿香火?”三十出头身材矮壮的乌黑子小声嘀咕着。

“不来往又如何?”饿黄羊一脸亢奋,仿佛饱餐了一顿似的续道:“那西宁王妃多么美色?那是岭南第一美人啊!换作是我,天王老子不做,我也----”

现在,文若已是面无人色,点头垂首,默声叹道:“子债父偿,天经地义,一为之甚,岂可在乎?”说罢,文若逆着湖光,头也不回,走入深山当中。

待陈卿嗣与摆布侍从走后,文若停动手中锄头,谨慎向洞口望去,确认无疑后,支着身子,半倚着矿墙甩了身盗汗,疲于喘气,干脆甩了上衣,暴露背脊那身乍眼的青墨色鹰鹫刺身,与众劳役一样,哈腰挥锄,卖力赶工。

“我本不想刁难于你,只问你两件事,本日之事,便一笔取消。”文若看着衣衫褴褛的老儒生,也不计算很多,开门见山道。

“猪狗不如的东西,丢人现眼,我要你有何用?”陈卿嗣痛斥道。

“你说甚么?”文若眉皱入眼,心跳骤快,五脏六腑仿要从胸口中呕出,指着丘忠鹤脑袋,强忍大怒道:“你再说一遍!”

“非老朽不肯答复,只是陈年旧事,值得记着,便记着了,记不住的,也忘了个洁净,形影一人,孑然一身,知名无姓,无牵无挂,何尝不是件功德。”

“父亲,路上雨太大,儿迟来一步。”文若谦虚作揖,谨慎翼翼说道。

“你懂个屁?”稍长几岁的干瘪猴也不甘人后,勾腰埋头,腾脱手来抖抖,表示哥儿几个耳朵过来,贴着汗溜溜的耳朵说道:“我但是听长史府的下人说,这长史夫人其丑非常,脾气酷辣,活像个母阎罗,并且还不让我们长史大人纳娶媵妾,长史大人多次想休了她,为了官场面子一向忍着,天然也不喜好这个儿子。”

“谁是长舌妇?嘿!我说你个老儒生,敢跟我们在这咬文嚼字,也不怕折了你这条狗腿!”乌黑子像挪板凳似的,一把推开绕道而过的老儒生,老儒生瘸了一只腿,站也站不稳,一跟头栽在地上,双手掐着碎石堆,愣是半天没直起腰来。

“草民姓丘,名忠鹤,剑南人氏。”那老儒生飘着几近掉光的头发,几次嘶声喘道。

“公子不必惊奇,老朽确认得西宁王殿下,但老朽身份寒微,只在王府中教书伴读,并非朝野中人,与西宁王殿下打仗甚少,是以,令尊大人与西宁王之事,老朽并不详知。”

老儒生听罢,暗自点头,冷静不语。

“这还不算完,你们不在交州是不晓得,我有个远房亲戚跟我说啊,这长史大人跟曲览大人早就是死党,可咱这位陈公子恰好跟曲览大人的死仇家甘锰走得热乎,你如果陈大人,你能欢畅?”另一个拎着铁锄偷懒的男人长相独特,活像只几天没吃草的饿黄羊。

“是,长史大人。”文若吞吞吐吐,双手抖得短长,只得把头压得更低。

“如何,公子认得那唐生?”丘忠鹤见文若心中有惑,不由反问道。

大雨些许不断,风渐凉,乌云渐开,一缕阴沉发绿的阳光笼在文若身后的湖面上,映出靛青色波纹,仿佛有一块大石要从湖央的旋涡中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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