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无人勇于透露涓滴愤激神采!
青衫青年双手持杆,插入水面,脚下小舟后端翘起。
马队颠末麻姑城中轴大道,统统人皆是跪地不起,不敢昂首。
本朝六位宗室藩王皆有封地,除了从小仇恨兵戈杀伐的淮南王赵英,五个藩王皆有大小不等的兵权,起码镇守一州,如靖安王赵衡,胶东王赵睢,琅琊王赵敖,另有两位则更加手拥重兵,目前身在西楚旧都大凰城内的广陵王,掌管着本来西楚王朝一半的广宽国土,这些年努力于弹压不竭反弹的兵变,凶名昭彰。那屯兵于旧南唐国境上的燕剌王无需多说,麾下兵强马壮,骁将如云,一向在跟北凉铁骑争甲雄天下的名号。当年顾剑棠大将军被召进京后,可谓是完整的卸甲上马,近乎单身入京师,闭幕旧部大多在这两位强势藩王手中。
春秋国战的硝烟尚未散尽,天下初定,以宗室几大亲王屏藩社稷是明智之举,王朝高低对此并无贰言,唯独异姓封王的徐骁,惹来朝野非议,当初除了顾剑棠有望坐镇边陲,文臣谋士更多是想让勇猛不输徐骁的燕剌王移师北凉,只是终究灰尘落定,顾剑棠与燕剌王都没能带兵赴北。虽说藩王大权显赫,可一部《宗藩法规》却对这些宗室亲王诸多监禁,愈是离都城近的藩王,愈是严格,比方雄州的淮南王赵英,两辽的胶东王赵睢,这两位藩王,宗室动辄得咎,王子天孙被废为庶人的不在少数,像那燕剌王,遵循宗藩端方不得等闲入京,连先皇归天,当明天子都以祖训不得违的来由对要求入京的燕剌王加以回绝,传言这位藩王面北遥遥祭拜,乃至于吐血晕厥,数月卧榻不起,一片赤子孝心,让本来对这位桀傲暴戾藩王印象非常糟糕的北方士子纷繁扼腕怜惜。
要晓得姚白峰但是北地三州士子的魁首人物,更是雄州豪阀姚氏的当家,当年首辅张巨鹿还是大黄门时,便多次向姚州牧请讲授问,姚氏足足五代人俱是首屈一指的理学大师,姚门五雄,从率先提出见闻德行,到格物致知,再到即物穷理,一脉相承,与南边上阴学宫的朱门理学并称辅国双魁,南北交相辉映,一向被历代帝王喜爱正视。姚白峰平生努力于将家学演变为国粹,弟子遍天下,如此超然职位,此时却仍然对着马车上那名都不屑露面的武夫低头。
徐凤年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这技术活儿忒霸道了。”
淮南王刘英并未出城,遵循《宗藩法规》规定藩王不得私行分开封地,即便是出城扫墓上坟或者出城踏春秋狩,也要向州牧代由都城上奏,获得钦准,方可出行,不然一州官员都要遭到重责连累,胶东王曾经以身试法,导致锦州州牧被罢官到底,刺督等一众武将调离两辽,官阶连降两级发配北国边疆,归燕剌王统领。而《宗藩法规》第一条,则是“两王不得相见”。淮南王刘英夙来以循规蹈矩著称,事事不敢超越宗室雷池半步,偶有子孙违规被罚,温文尔雅的淮南王也从不出声,休咎相依,刘英成了进京面圣次数最多的藩王,犒赏颇丰。
雄州州牧姚白峰与统统人一同畏敬作揖。
其他三艘船上的船夫们吓得胆魄都碎了。
到了雄州,离都城便不远了。
那青衫男人脚下小舟重新砸回水面,逆流直下,飘但是逝。
一根乌青竹竿曲折出一条半月弧度。
出青城山,徐凤年雇佣了四条大船,沿燕子江而下。
雄州麻姑城,州牧刺督一干文官武将都出城三十里,阵仗浩大,只为了驱逐一名路经雄州的人物。
“锦州十八-老字营青山营,步兵朱振,拜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