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有些挫败感,道:“要你拿刀去砍瀑布,能砍断?”
徐凤年下了峰顶,等了约莫一个时候才比及满头大汗的洪洗象,手里果然拎了把桃木七星剑,拿剑手势不伦不类,徐凤年眼神表示他去刺一剑。如临大敌的洪洗象深呼吸了几大口,这才赴法场普通走到瀑布前,抬臂挥剑,悄悄一剑。
徐凤年把这厮的赞誉当作耳边风,咬着关东辽尾笔杆子,上山前练刀辛苦,却也不至于艰苦到将三年游历磨砺出来的老茧都给硬生生剥去。
洪洗象一边煮粥看火候,一边手指蘸口水翻阅一本《冬荐经礼记》。
洪洗象一脸为莫非:“要不世子殿下就把肩上这把刀借我呗?”
一道向下倾斜的奥妙半弧,如羚羊挂角。划破了阵容惊人的垂流瀑布。
徐凤年实在想不出这怯懦家伙如何去做那武道天道一肩挑之的玄武复兴人。
洞内湿气浓厚,徐凤年又出了一身热汗,交叉在一起很伤身,徐凤年不敢多呆。
只当是做了件吃喝拉撒睡此等小事的洪洗象啊了一声,奉承怀疑地小跑向世子殿下,“给说说,如何个道?陈师兄说我是身在山中不知山,这辈子都不成能悟道了。”
徐凤年关于好受点。
洪洗象唉声感喟,做掐指状一阵推演,无法道:“就晓得,本日不宜下山。”
他一股脑从听潮亭搬来,不是想要将这几十种武学都学全,只是试图博采众长,在每本秘笈中采选出一两合用的,能够套用在刀术上是最好,退一万步,见多了猪跑,今后行走江湖,哪怕看到一头猪能够水上飘草上飞,也不消大惊小怪。
被问的师叔祖点头道:“当然不可。”
姜泥无动于衷,泥菩萨普通纹丝不动,仍然歪着脑袋看也不看世子殿下,详确清算疆场。那一大摞草药,她才不会去碰。
洪洗象一脸朴拙道:“约莫是不会的。”
最大本领就是钻牛角尖的姜泥跟徐凤年卯上了,在茅舍住下。
徐凤年满腹猜疑,号令道:“那你去随便找把剑,去尝尝看,如果做不到,就等着喂鱼吧。”
徐凤年抬脚就要踢,骑牛师叔祖已经嗖一下跑远了。
徐凤年讶异咦了一声,问道:“这是?”
徐凤年张嘴把兔毫笔吐在桌上,拿脚踢了踢这位从天下最高贵的皇城沦落到北凉王府的樊笼,再不幸到这间山上小茅舍的公主殿下。
徐凤年懒得跟姜泥大眼瞪小眼,把她晾在地上,去屋内翻开行囊,除了一颗巨大夜明珠和几支毫锋锐若锥的关东辽尾,其他册本都扔到桌上,堆积成山。
姜泥板着脸默不出声,伸出两根纤细如春葱的小指儿,渐渐梳理掉感染在三千青丝上的泥土尘屑。
她估计是累坏了,没有任何反应。熟睡中呢喃了几句,徐凤年不去听都晓得是骂他的话,徐凤年盯着看了一会儿,她是个美人胚子,虽说现在还比不得白狐儿脸,但也不输给红薯青鸟多少,今后必定还会更诱人,徐凤年觉着她明天坐地上摔泥土的模样就很风趣。
徐凤年刨根问底道:“你瞧着瞧着就瞧出门道了?”
将绣冬刀扛在肩上,拿了一根闻名的关东辽尾,这是质地最好的紫兔硬毫,兔毫本就是硬毫,北地更健,而关东紫兔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硬毫,这类笔最合适写遒劲刚正之字,笔尖如锥利如刀,笔词讼刀,这才是真正的笔中刀。
徐凤年从小练字就被李义山要求只用硬毫,毫柔无锋的羊毫绝对不能碰,柔若无骨的字,向来被王府第一雅士鄙弃,但徐凤年晓得迟早有一天要去誊写牌匾大字的巨楷,到时候还得拿起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