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明知是个一眼看破的圈套,却仍然淡然笑道:“靖安王的姓名?说了又何妨?藩王赵衡的儿子站在这里,一样打得他回家今后连赵衡都认不出来。”
一行人浩大到了船埠,徐凤年登上船,离姥山愈行愈远,鱼幼薇走上前,轻声道:“你不晓得王东厢?”
鱼幼薇玩味笑道:“你竟然没读过《东厢头场雪》?”
徐骁说过这个赵衡阴沉如妒妇,求佛问道都是暮年不法太多,求个心安的幌子,六大藩王中数他最不是个爷们。
本日,难不成真要水战一场?
赵衡在宗室亲王中算是可贵文武兼备的一个,只是高不成低不就,文采不如弟弟淮南王,武力输给燕剌广陵两位王兄,也许是心灰意冷,耳顺之年开端崇信黄老学说,一度曾有去龙虎山做羽士的动机,比来两年又弃道学佛,发兵动众,特地向天子陛下求了特旨前去两禅寺烧香,乃至主动要给黑衣和尚杨太岁当菩萨戒弟子,可惜病虎老衲置若罔闻,始终不加理睬。
那面如冠玉的白净公子上前一步,他一上前,赵纨绔当下便后退。
徐凤年笑着回应道:“行啊,我很想衡量一下青州楼船的斤两,就怕你们中看不顶用。”
姓赵的下认识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行人中的同姓公子,这同龄人面貌风雅,行事却低调内敛,哪怕与他们相处,也无架子,在青州境内口碑极佳,都统之子居高临下,问道:“你敢再反复一遍昨日言语吗?!”
鬼城襄樊,有六大藩王之一的靖安王坐镇。
赵衡现在长习西方教,手中长年缠绕栾珠一百八,多愁善变如女子。
徐凤年让鱼幼薇先回内舱,昂首看到昨日挨了吕钱塘一脚踹的赵姓纨绔与一帮狐朋狗友站在黄龙大船三楼,指指导点,敢情是在装模作样指导江山?
徐凤年哭笑不得,伸出双手捏着她的红扑扑面庞,低头用鼻尖碰鼻尖,柔声道:“放心,这一起向东南而去,总会有很多有关我的小道动静传到青州,你等着,会有欣喜。”
鱼幼薇昂首说道:“王东厢可不止会写婉约词曲,虽说从未远赴边疆,可连边塞诗都写得别有生趣。我到凉州不吟诗,本来凉州即雄文。这句诗但是连大柱都城奖饰过的。”
出了一身汗,回房换上青鸟昨日在青蚨绸缎庄购买的干净极新衣衫,通体舒泰,刚要吃早餐,就看到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王初冬破天荒起了个早,站在院门口捏着衣角。徐凤年招了招手,一同进餐,王初冬吃相娇憨随性,徐凤年纪次抹去她嘴角残留食品。徐凤年本日就要分开姥山前去被说成第二座酆都的襄樊,早餐邻近开端,王初冬便越是神采凄惨痛惨戚戚,以她的城府,如何都讳饰不住,徐凤年也未曾劝说甚么。只是吃完后带上小丫头最后前去白玉观音像,当徐凤年说了一句等下就别送行了,王初冬完整悲伤,一边抽泣一边如小猫胡乱擦脸,含混不清哽咽道:“等我长大了,记得返来看我。”
拍竿张牙舞爪前,那给青州州牧做小舅子的赵姓公子哥双指捏着一只白瓷酒杯,看上去挺萧洒不羁的,他朝徐凤年喊道:“外埠佬,你还敢冒昧吗?!”
凤字营都尉袁猛更是怡然不惧,几次手势用作督战,井然有序,凤字营本就是北凉轻骑中的俊彦,马战步战夜战都名列前茅,掌舵船夫早已被节制,三条船刹时拉出一条圆弧,互成犄角,北凉军虽不善水战,但那只是跟马战比拟,青州海军?当初北凉铁骑围困襄樊,这两艘楼船上的海军士卒都还在吃奶吧?西蜀曾凿开石壁挂了三条铁索拦江,试图禁止北凉临时拼集出的海军,未曾想那场水战尚未开启便闭幕,大江沿岸天险就被北凉军悉数摧破,真要严格来讲,北凉军还是青州海军的半个老祖宗才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