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桢笑道：“随口说说，我晓得轻重。”
吴士桢浅笑道：“爹，这趟来便是想求你承诺让士桢去都城。”
青城王吴灵素亲身送行至驻鹤亭，吴士桢毕恭毕敬双手奉上秘笈三本。
当年北凉王妃身边的覆甲女婢，摘上面甲后出人料想做了女冠道姑，不但替青城王补全了《零宝经》，还创了名声显赫的神霄剑阵，婢女尚且如此，那亲临春秋国战的王妃当年又是多么风采？赵玉台轻声呢喃道：“来来来，试听谁在敲美人鼓，吴家有女穿缟素。来来来，试看谁是人间人屠，徐字王旗在逐鹿……世子殿下，这词曲都好，听闻二郡主当年在武当山上给真武大帝雕像刻下了发配三千里的字样，唯有这般女子，才气写出如此荡民气魄的北凉歌，可在奴婢看来，二郡主更像大将军，殿下才是像蜜斯。如果不学刀，而是学剑，就更好了，女婢在山上守墓十数年，就等这一天。奴婢守着大凉龙雀，老是不甘心。殿下，明日下山，把蜜斯当年让天下豪杰低头的佩剑带走吧？在这儿，藏匿了大凉龙雀！蜜斯对奴婢说过，今后殿下如果赶上了刚巧习剑的好女人，就当是一件聘礼。可惜蜜斯没法亲手交出……”
青城山中传来一阵野兽嘶吼声，鼓荡不断于耳。
这位覆甲女婢很想晓得今后谁会来为蜜斯最心疼的小凤年，去持那大凉龙雀剑，去敲那美人鼓。
赵玉台听着连缀不断的呼啸，咦了一声，迷惑道：“虎夔仿佛遇见了旗鼓相称的敌手，青城山另有能与它对敌的人或者兽？”
徐凤年感慨道：“可这些赢不来北凉的军心。”
吴灵素昂首望向窗外似有暴雨的古怪天气，道：“不相来往？你错了，青羊宫若想强大，便绕不过人屠身后的北凉三十万铁骑，为父送你一句话，如果徐凤年幸运不死，真做了凉王，给他做狗都无妨。可若徐骁出了不测，或者是徐骁老死，这位世子殿下却没阿谁命，徐家到头来分崩离析，你大能够痛打落水狗。为父已经挑了几本贵重秘笈，明天由你送去，到了都城，与那帮皇亲国戚们越是诉说世子殿下的放肆损德，徐凤年越是欢畅，我们青羊宫与北凉王府这份香火情才算真正健壮了。你真觉得朝廷里那些使出吃奶绝顶破口漫骂大柱国的文人士子，都是与北凉王为敌的清流忠臣？错了，真要私底下顺藤摸瓜下去，难保就是大柱国的弟子故吏。只不过这档子在根子上就腐败不堪的破事，没谁情愿计算。便是权益在手的首辅张巨鹿，也顾不过来。这便是庙堂经纬的好笑可悲了，满朝文武几人忠几人奸，承平乱世里那里分得清，唯有乱世里输了春秋大业的西楚东越这几个败亡邦国，才让世人看清了真脸孔。”
当晚，徐凤年回房后仍然闻声两种截然分歧的嘶吼声，直到深夜才淡去。
匣中有大凉龙雀。
吴士桢扣问道：“那我们该如何与徐凤年来往？老死不相来往？如果不是，如何掌控标准？”
赵玉台伸手摸了摸世子殿下的下巴，当年那粉雕玉琢的小少爷，都有扎手的胡渣了，她的神情是发自肺腑的驯良，那里有半点面对吴灵素吴士桢父子时的桀骜粗暴，她怔怔看着徐凤年，就像看着嫡亲的长辈，孩子总算长大了，出息了，长辈天然满眼都是高傲和欣喜，赵玉台缓缓道：“无恋人看似无情，反而最至情。哪家女子能被殿下喜好相中，就是天大的福分。这点殿下与大将军一模一样，女婢只但愿殿下早些碰到阿谁她，早些立室立业，相濡以沫，莫要去相忘于江湖庙堂。蜜斯说武道天道最后不过都是一个情字，人若无情，何来大道可言，逃不过竹篮打水捞月，是以道门才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而佛门很多菩萨发弘愿，也是悲天悯人。殿下，比拟你的胸有沟壑，女婢更欣喜殿下对老孟头小山查这些知名小卒的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