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便败。
魏姓老道轻喝一声,单脚踩水,激起千层浪,斜射向长刀。
被老魁骂作“黄老九”被李义山称作“剑九黄”的马夫微微一笑,那一刹时,徐凤年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老黄不再憨不再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感觉不动如山的老仆,竟要比那带刀老魁还要来得牛气。
主仆两人都望向湖中。
老黄转头嘿嘿一笑。
水浪被划成两半,巨刀势如破竹,老羽士一抖袖袍,试图拦下这几近是平生仅见的凛冽一刀。
本来湖中老魁也带刀。
瞬息间。
只不过徐凤年信赖直觉,那被困湖底十几年的老魁不至于跟他过不去,好歹不深不浅地打了这么多年古怪交道,徐凤年丢下去的鸡腿啊烤肉啊不计其数,春夏季候隔三岔五就潜下去混个熟脸,如何都算有点友情了。
不但如此,连王府上最大的清客幕僚李义山都走出阴暗屋子,负手静观十年难遇的奇景,仿佛阳光刺目,抬手遮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剑九黄,楚狂奴,又得拆去楼阁无数了吗?”
只见那老魁底子不睬睬几位守阁奴,敢情放眼宇内,少有能让他正视的敌手,只是嘶吼道:“那黄老九,出来受死!”
带刀老魁猖獗笑道:“好好好,黄老九,等你这么多年,爷爷我明天就破去你九剑,再让你少背一把剑!”
两条乌黑锁链破水而出,如蛟龙出海,气势实足。
他一个耍横扫千军都能把春雷耍脱手的世子殿下,总不能傻乎乎去跟老魁较量。
双锁双刀的老魁跃进一座凉亭,悄悄挥动,破钞很多银两的凉亭轰然倾圮,几近化作齑粉,老魁仰天大笑,一头白发披垂飘零,恍若一尊阎罗。
听潮亭残剩四名守阁奴一齐出动,互成犄角,遥遥站定,个个神情庄严。
独一看出来的就是紫檀剑匣又飞出了一柄剑。
徐凤年哪晓得最上乘的招式,都逃不过返璞归真四个字。
身影倒飞出去,跌落湖中,存亡不知。
听潮亭内李义山缓缓吐出两字:“并蒂莲。”
半响过后,没动静。
徐骁轻笑道:“能挡下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