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下。
这一代赵丹霞大天师,与上阴学宫大祭酒一并成为国师,上一代天师还只是掌管江南诸隧玄门事,这一代便掌天下玄门教务,秩视正一品,权力重似贵爵,得了羽衣卿相的佳誉。
那么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清闲观在龙虎山上是一座小观,人丁淡薄,更谈不上香火,大抵是天师府看不下去,不想这座山上年代最悠长的道观缺米断炊,只能每月布施些银两,清闲观本不属于龙虎山道庭,前两代才转交到天师府名下,至此,龙虎山再无佛门寺庙,乃至连清闲观如许的年长幼观都支撑不下,有别于正一教的羽士都连续搬出龙虎山,这一点跟有容乃大的武当山相差光鲜。
枯黄少年蹲在院中,神采有些难堪。
徐龙象无动于衷。
不过他看出来了,那傻子怕水。
羽士持续讽刺道:“你另有个哥哥?传闻王妃就是因为这个不成材的世子殿下而死的?”
只见羽士四周溪水如喷泉溅射。
羽士大笑道:“黄蛮儿,有本领你来啊,传闻你有两个姐姐,一个行事放-荡,一个沽名钓誉。”
蹲着的徐龙象并未完整站起家,如豹子普通哈腰前冲出去,刹时便掠至溪畔,却不是跃入溪中,而是一脚踩踏在竹筏前端,顿时将广大健壮竹筏给撬出水面,直直立起!
观里,老羽士赵希抟看着满院子颠末风吹日晒雪压雨打的山查,早已干瘪,那里还能下嘴。
院外,站着一个身穿一袭正黄色高贵道袍的年青羽士,闭眼站定,默念叨:“以眼对鼻,鼻对生门,心目内观。绵绵呼吸,冷静行持,虚极静笃。真气浮丹池,神水环五内。呼甲丁,召百灵,吾神出乎九宫,恣游青碧。梦中观沧海,烟里提阴阳,不知春秋以外已过五百年……”
徐龙象蓦地昂首。
“龙象,别看山查了,与为师说几句话,唠嗑唠嗑,师徒两人每天说不上几句话,不像话嘛,外人还觉得为师不心疼你呢。”
羽士嘻笑道:“来啊,我等你。”
只见他单手如刀,将维系竹筏的细弱绳索给劈断,双手一撑,便将竹筏给撕烂。
徐龙象见身边老羽士要死不活在那边打打盹,恰好不肯走,便起成分开院子,清闲观不在山高处,只在山脚,与高高在上的天师府确是天壤之别,不过这里出门便可看到如一根碧玉带缠绕山峦的青龙溪,徐龙象走到溪畔,望着两张系在岸边的竹筏怔怔入迷,少年怕水,天然不敢登上竹筏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