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转头看了看,微微惊奇,大抵是本就驼背,也看不出是否哈腰鞠躬与否,淡淡说道:“徐骁恭迎皇后。”
皇后悄悄不出声,仿佛默许。
禁卫瞧清楚了这少妇面庞后,再不敢多看一眼,刹时悉数跪地,刚要张嘴喊话,那女子便轻声道:“免了。”
皇后并未领着徐骁去钦天监里官员扎堆的通露台,而是去了社稷坛,铺有东青南红西白北黑中黄五色土,现在这类珍惜贡土都出自广陵王辖内,广陵王被王朝高低贬斥贪得无厌是一只活贪吃,唯独这土,倒是小半捧都不敢私占。
皇后赵稚幽幽一叹,站在社稷坛中段位置,转头望向那终究老迈的背影,怔怔入迷,她模糊记得当年亲目睹到阿谁仍年青气盛的将军,一脸憨笑,在房中半跪在地上,为那风韵无双的吴姐姐亲手穿上一双他亲手缝制的千层底布鞋,而那剑术已是超圣的白衣女子,仅仅为了一双粗糙布鞋,便笑得非常幸运。
徐骁笑眯眯道:“还是小雅对伯伯的胃口,这段日子每天对着一帮碍眼的家伙,为了不去看他们,害得伯伯眼睛都不晓得搁在那里。”
徐骁只带着几名北凉扈从便出了上马嵬驿馆,非常轻车简从,伏天时分,都城炎热非常,蝉鸣呱噪得让民气烦,房顶氛围里颤抖着似雾非雾的白气儿,路上更是烫人脚板,大族翁打扮的徐骁逛逛停停,歇脚时在一个小摊子要了一碗豆腐,小瓷碗沁凉沁凉,端在手心有些镇静,都城的小吃都如这碗杏仁豆腐儿差未几,讲究口味纯粹,泾渭清楚,凉的就要冰冷,恨不得带冰凌子,热的得是滚烫,毫不能温吞。
一队与徐骁一样轻车简从的访客中走出一名边幅平平的少妇模样女子,温言道:“不成对北凉王无礼。”
就此分开钦天监。
她倒是没有禁止,而是走上了社稷坛,冷僻嗓音缓缓传来,“徐凤年初度出门游历,燕敕王曾派出九名玉钩刺客,是我擅主动用十八条性命拦下的,因为当时候我还感觉徐凤年与雅儿另有但愿有一段姻缘。”
被直呼名字的皇后冷声道:“够了!徐骁,摘去一个空衔大柱国又如何,丢了两辽又如何,你得了与我朝祖制不符的世袭罔替!”
挽着徐骁手臂的隋珠公主倒是用力点头拥戴道:“佳个屁境!”
这位公主貌似对徐骁并不陌生,做了个调皮鬼脸,上前几步,拉住徐骁的手,轻声道:“徐伯伯,还记得上回你带小雅去吃杏仁豆腐吗,我回宫后让御膳房做啦,可都没阿谁味儿,想出宫再找,可惜没徐伯伯带路就找不着,那会儿都哭惨了!”
徐骁没有出声。
徐骁语重心长道:“小雅,别跟凤年这家伙普通见地就对了,下次再去北凉那边玩耍,可千万别再不去王府了,不差那几脚力量嘛,趁便让凤年带你看万鲤翻滚的气象,都雅得很。小雅啊,凤年名中有凤,你名字中有风,这缘分不小。”
门口有禁卫重兵扼守,闲杂人等别说进入,便是靠近都要被拘禁拷问,徐骁身后有枪仙王绣师弟在内的三名扈从,加上他本人邻近钦天监后气势蓦地一涨,那些禁卫竟是一时候都不敢上前猖獗,直到徐骁离门不过十步,才有禁卫冷静横矛,无需徐骁说话,当世最顶尖的枪法大师刘偃兵便怒喝道:“大胆!”
隋珠公主捏住鼻子,哼哼道:“不好闻,徐伯伯哄人!”
公主嗯嗯道:“既然伯伯都这么说了,不管真打假打,小雅就不跟那家伙普通见地啦。”
三文一碗,两碗五文。
徐骁感喟道:“可惜了,要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就好,归去伯伯必然要把凤年吊起来鞭打替小雅出气。这小子没福分不说,还在武当山上触怒了小雅,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