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徵立时猜出其意,不施传音而是出声,虽为细声,但如果修道之人故意,非论如何皆可听得,直当未曾听到,转而与李煦宁传音道:“宁宁,瞧这架式,清微、全真龙门二人对付不得,想来末端那药王山张道长亦会唤我们试上一番。这擂台一派一人,那三位道友亦是冲着你,过会便你上罢。”
“常徵,觉着如何?”常臻细声道。
常徴一笑,悠然道:“不出不测,此为天罡针法。”
“陈道兄,承让。”那全真龙门派羽士唤作刘林,便是龙门派监院高云子何文章之徒。
张道长与靠门处的正一道一众道长闪身上前,忙将这七八人一一扶起。道门之人跪父母跪师父跪仙真,怎有受别人之膜拜。
见二人阿谀毕,张道长方道:“此擂,由清微派陈妙飞对全真龙门派刘林。”又是一弹那铜铃,只听一阵呼号之声传来,二道僮架着一担架推得讲经堂大门,门外立有男女长幼七八人,俱是哭啼不住,涕泪横流。
正如先前李煦宁那般,因执念而进不得涓滴,修道之路便是一驱除心障之路,见素抱朴,返璞归真,终得天人合一,与道合真。
却听那老妇人旁侧一男人出声道:“道长啊,您别朝心去。俺哥这环境俺也清楚,死了小半天了,那病院医师早下了极刑,就是把神仙喊来也无用。”
抹去面上那两行泪,男人又道:“俺哥昨日夜里犯病,拉到病院一查抄,大夫说这病重得很,没个十万八万弄不成事,听得俺们没钱,不给治。连去好几家一副模样,一来二去就咽了气。只是这眼窝还合不住,唉!俺只求道长能为俺哥做场法事......”
李煦宁连瞅其数息,兜转一番本来是此意。遂不再理睬,瞅向场中。
待针入得一寸五分处,刘林再喝道:“手提金鞭倒骑牛,唱得黄河水倒流,一口吸尽川江水,活动听身血脉流,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每扎一穴,气便盛得一分,每过一穴,气又缩得半分,一套连针施毕,终是涨了少量,那中年男人还是未有动静。
刘林呵炁一口于神阙穴之上,默用心火烧过,用力缓缓插入,口诵咒针:“布气玄真,万病不侵,经络接积,龙降虎升,阴阳妙道,插出神针,针天必要开,针地定叫裂,针山必使崩,针海还应竭,针人疾即安,针鬼悉馘灭!吾奉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摄!”李煦宁清楚见得那中年男人胸中一气壮得数分,却又俄然一颤,直缩了归去。
“可当不得!快起家说话罢。”
那老妇人却执意跪着不起,张道长随即施了个巧劲将之引入讲经堂。
那老妇人缓得半晌,俄然转向男人,将其一把抱住,失声痛哭。旁侧几人亦齐声悲嚎,那场景可谓撕心裂肺,凄楚万分,令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天罡针法?”李煦宁正欲诘问,便见那道僮已退至背面,只得过后再行扣问。
那抢先之人乃是一老妇人,瞅其面样,脸孔无华,神采悲戚,嘶声喊道:“道长啊!求您救救俺儿一命,老婆子在这给您叩首,求您......”说时便欲叩首。
“......”
待数息以后,刘林接过道僮递上的酒,以元炁将其控于虚空,抬手召得一枚太乙灵符,以剑指敕符以后,运炁化出一团灵火,将那太乙灵符焚灰入酒,将其灌入那中年男人口中。待酒饮毕,将残剩三枚太乙灵符焚灰入水,与道僮道:“请将其上衣解去,以符水擦拭头面上身。”说罢便站定身形,调息静候。
昨日李国平曾前去拜访过一番,何文章是以得知那迩来很驰名誉的神童乃是故交之孙,连将其门徒刘林唤至药王山,数十年后果施符咒方能胜得李国平,令得其非常介怀,乃至现在仍旧未能踏足炼炁化神地瑶池,实在为一憾事。故而将这刘林唤来,只为了那介怀之事,以求那地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