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徵立时猜出其意,不施传音而是出声,虽为细声,但如果修道之人故意,非论如何皆可听得,直当未曾听到,转而与李煦宁传音道:“宁宁,瞧这架式,清微、全真龙门二人对付不得,想来末端那药王山张道长亦会唤我们试上一番。这擂台一派一人,那三位道友亦是冲着你,过会便你上罢。”
那抢先之人乃是一老妇人,瞅其面样,脸孔无华,神采悲戚,嘶声喊道:“道长啊!求您救救俺儿一命,老婆子在这给您叩首,求您......”说时便欲叩首。
见二人阿谀毕,张道长方道:“此擂,由清微派陈妙飞对全真龙门派刘林。”又是一弹那铜铃,只听一阵呼号之声传来,二道僮架着一担架推得讲经堂大门,门外立有男女长幼七八人,俱是哭啼不住,涕泪横流。
凝神定炁,刘林化出一枚毫针,闭目存思:“神农黄帝,孙思邈、韦驮真人,仿佛在前,密言从吾针后,病不准复。”随即左掌弹出,掐男人神阙穴喝道:“大哉乾元,威统神天,金针到处,万病如枯,吾奉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目天真视,心无外想,手如握虎,势若擒龙,咒毕落针,直扎神阙穴。
二人凝神,对视一眼,道:“几分掌控。”
刘林轻叹一声,运转元炁收了针。回身朝陈妙飞执一手礼,道:“鄙人惭愧,陈道兄请了。”
“天罡针法?”李煦宁正欲诘问,便见那道僮已退至背面,只得过后再行扣问。
那老妇人缓得半晌,俄然转向男人,将其一把抱住,失声痛哭。旁侧几人亦齐声悲嚎,那场景可谓撕心裂肺,凄楚万分,令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因全真龙门派刘林为攻擂之人,先由其施术。只见其行至那中年男人身前,道袍一挥,一坛朱砂、一叠黄表纸乍现面前,刘林正色定神,右成剑指,蘸得一点朱砂,口诵小天罡咒:“天罡大神,日月常轮,上朝金阙,下覆昆仑,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辅弼,大周天界,细入微尘,玄黄正气,速赴我身,统统凶神恶煞,速赴我魁之下,毋动毋作,吃紧如律令。”于面前连书四道太乙灵符。随即转向一道僮,道:“还请分取一碗酒与一碗水来。”道僮点头应允,闪身而出。
“常徵,觉着如何?”常臻细声道。
“陈道兄,承让。”那全真龙门派羽士唤作刘林,便是龙门派监院高云子何文章之徒。
待将这七八人安设于座上,一众羽士转向那躺于担架的中年男人,只见,嘴唇青紫,双目紧闭,白沫横流。人迎脉陷,瞳孔散大,脉象已无,以慧观观之,仅由胸中一股微气吊着命,如果平常医者怕是直断已死,清算了去。
张道长与靠门处的正一道一众道长闪身上前,忙将这七八人一一扶起。道门之人跪父母跪师父跪仙真,怎有受别人之膜拜。
昨日李国平曾前去拜访过一番,何文章是以得知那迩来很驰名誉的神童乃是故交之孙,连将其门徒刘林唤至药王山,数十年后果施符咒方能胜得李国平,令得其非常介怀,乃至现在仍旧未能踏足炼炁化神地瑶池,实在为一憾事。故而将这刘林唤来,只为了那介怀之事,以求那地仙之境。
那道僮擦拭之时,李煦宁收回目光,问道:“常徴,这是何种针法?”
李煦宁连瞅其数息,兜转一番本来是此意。遂不再理睬,瞅向场中。
见得堂内一众羽士,那七八人抬脚便欲窜入讲经堂,却又发觉至甚么,忙是瞅一眼脚下,污泥裹鞋,当即收回脚步,齐刷刷跪倒在地。
陈妙飞执礼道:“素闻刘道友之医名,现在一见公然如是。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