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堆栈里。
芳芳虽也是踏雨前来，但多少撑了伞，身子中间还是干的；而他眼下这副模样，明显是完完整全没有挡过雨。
夏小蝉终究忍不住，“他骗你甚么了？”
“父……父皇……”
———
芳芳裹着一张大大的毛毯，蜷着身子缩在榻上，没完没了的抹着眼泪。
芳芳那里敢坐，又更不敢违背，心惊肉跳的挪畴昔，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腿，半靠在椅子边沿。
“骗子，大骗子！”
夏小蝉只是浅笑，“别客气，应当的。”
芳芳吸着鼻子凄凄的哭，将一张擤过鼻涕的丝帕狠狠的甩到地上。
夏小蝉摇了点头，“殿下的身份，对绝大多数人都是坦白的，并非是针对你。你若感觉如许就算骗你，我也无话可说。”
还没等芳芳反应过来，天子立即开口打断：“小妹先别急，等之恺来了再问吧。”
时节早已入冬，屋内的青铜镏金熏笼燃着红十足的炉火。芳芳被宽裕的晾在一旁，半站半坐；又兼冻雨沾衣，脚下更踩着积满了水、又冷又湿的鞋履，不但没有感到涓滴暖意，反倒更加浑身颤抖，几近冻僵。
“你们这是要干甚么！？”
何况对天子来讲，戋戋一个袁光正算甚么，他体贴的是之恺的态度，是到底谁胶葛谁的题目。
“那我……”
袁光正自是不肯说实话的，只道是之恺对芳芳成心，才是以打动行事，激愤谭氏，进而又招来东宫忌讳，弄得东宫思疑是袁家蓄意运营了此事……总之把其中启事，全数都推到之恺头上。
芳芳面红耳赤，难堪的扯过毯子一角捂住脸，“……甚么意义啊？”
那日气头上，他言辞狠恶，过后想来，也多少有些悔怨。本想她一回城便来接她，然后亲身送她回府，再说点甚么来和缓一下……但是他不远不近的在她背面吊了一起，直到她到家，他终究也没有勇气在她面前呈现。
安伶本是话中带急，但是天子如此一说，只也不得不收了口，转眸去深深的望着天子，眼中微有嗔色。
芳芳复苏些许后，也感觉不太美意义，勉强支起家子来，歉意道：“真是费事你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天子只作不见，心平气和的与安伶闲话了几句家常，顾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