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祯儿撇嘴道:“之恺本就是皇子,身份摆在那边的。难不成非要弄得一身伤痕累累,才有威名么?”
大败扶桑以后,船队持续北上。重新出发不久,便有战报传来——在陆上,扶桑的陆军也被吴仁邦带领的朝廷军击败。
吴仁邦满面东风的在岸上驱逐他,一迭声的夸奖:“很好,很好……”
“我要换衣了,你出去。”
那旧都本是一座山城,石头堡垒四周又有大栅,被扶桑人借阵势之险运营多年,可谓固若金汤。
夏小蝉只作不见,芳芳却甚不安闲,一面时不时的问店小二何时能空出包厢,一面不住的换坐位。小半日工夫,便连着换了三次,直挪至一个几近看不见的小角落里,与小蝉勉强挤着坐下,这才作罢。
吴仁邦看着女儿的痴样,心下模糊泛出几丝不安,如有所思道:“这二皇子……的确算得上是明珠蒙尘。前几天我教他兵法,他的悟性,已让我非常震惊。本日与扶桑这一仗,他必会一战成名,今后……”
吴祯儿一向在营地里等他。一见他来了,便煞白着一张小脸,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死命的捶他胸口:“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知不晓得……”
“就爹爹心眼多!”吴祯儿腮帮子还挂着泪水,又堆了一脸天真的笑容,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将来,非论他走到甚么样的位置,都是爹爹发掘了他,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如何能够忘恩负义,反来怠慢我呢!”
芳芳点点头,取了一大锭银子放那小二手里,叮咛他将桌上壶盅碗碟一并清算畴昔。
“话说那齐王……”
朝廷派来的军队见大乱已平,遂筹办班师返国。出发前,行军统领找到之恺,只道:“皇上前几日来旨,说二殿下有大功,请殿下回京受赏。”
只那吴祯儿,见之恺竟未随军一道返来,死也不依,哭闹多日,后又以绝食相胁。吴仁邦多次劝说无效,无法只得再次派人渡海,代替之恺驻守新罗。
吴仁邦直带着她走到无人处,方才松了手,无法道:“乖女儿,你还怨我。要不是看你那么喜好他,我才懒得管他!”
自都城不竭传回之恺的威名,很多人茶余饭后,都忍不住群情这位畴前甚是恶劣的二皇子,去南疆不太短短一年多时候,竟是名利双收,还封了王爵,前程已是不成限量。而因之恺始终甚少正面亮于人前,鲜有抛头露面,很多人都不晓得他甚么模样,只在心中冷静将他设想为所向披靡、战无不堪的神勇之将。
吴仁邦不知甚么时候走了过来,温言细语道:“他不会有事,你放心。”
之恺传闻了此事,只道“此等流寇凶悍无义,好贪小便宜,随便舍他些好处,必然甚么事都能做出来”。遂派了好些新罗兵士到靺鞨人出没之地驻点,以高价收买人头。惹得靺鞨众部落自相残杀,民气离散,权势敏捷减弱。之恺则趁机带领仅数千人的轻马队猛攻,将其逐出数百里以外,再不敢轻挑边衅。
吴仁邦也不置可否,和顺的笑了笑,“不管如何样,我这一关他算是过了。至于今后,就得看你的了……”
吴仁邦一脸宠溺,“谁管他甚么皇子,没有在残暴的疆场上浴血厮杀过的男人,算甚么男人。一个一无是处又不思进取的家伙,又如何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我找机遇推举他为统领,就是为了磨砺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不成器的顽石,若他真是那无能鼠辈之流,你们这事,不成也罢……”
回到南疆后,之恺也再不是数月前顺水北上时阿谁饱受质疑的沉默少年。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能遭到充足的尊敬,无人再有置喙。而吴仁邦,更是大胆的汲引他为军中副将,赐与他充分的权限,不遗余力的培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