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手里正拿着方才剥开的熟鸡蛋,筹算给颜书雪敷一敷另有些微微红肿的眼睛,见颜书雪吃惊,便也转过甚去瞧。
“骄阳炎炎似火烧,野田禾苗半枯焦。农夫气内如汤煮,天孙公子把扇摇。”中间桌上有人在读诗,短短四句,说尽了农家的不易。
沈氏看了看天气,冷静计算了半晌道:“还要再走两个时候的工夫,雪儿你累了?”
沈氏说着话,手上行动不断,悄悄地把颜书雪的纱帽掀起一个角,用温热的鸡蛋在自家女儿红肿的眼睛上悄悄转动着。
随行的下人多是往年跟沈氏去惯了的,轻车熟路,是以很快就谙练地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小茶寮。
“宸儿,你如何俄然来京都了?你母切身子可好?”打完号召,沈氏便开端问道。
见了阿谁青年公子,沈氏不悦的神采俄然变成了讶异,忍不住“咦”地一声叫了出来。
颜书雪已经完整懵了,这个表哥是甚么鬼?
颜书雪透过纱帽,视野里见到隔壁桌一个青年公子正在点头晃脑地吟诵。
宿世,她底子没有见过好吗?
眼看着也到了中午最热的时候,沈氏便特长帕替颜书雪擦擦汗,回身向外叮咛道:“中午太阳正烈,前头再看到茶棚了便停下来歇歇吧!待日头畴昔再赶路,莫要让人中了暑。”
一身雪青色长衫,袖口和下摆低调地绣着寥寥多少暗纹,远远地望畴昔,单看这衣服的料子和绣工,便能看出来此人身份不凡,便不是天孙公子,也必定不是那“心内如汤煮”的农夫。
阿谁青年公子这才重视到沈氏,面上的凌厉气势刹时一收,换上一副温润的模样,含笑上前见礼,“沈家姨母,别来无恙?中间这位必然就是颜氏书雪表妹了。”
沈氏看了赵宸这副模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行了,小宸儿,收下你那副假端庄的模样,雪儿又不是外人。”
这时,阿谁青年公子对颜书雪的目光有所发觉普通,本来慵懒散逸的气质猛地一变,刹时气势凌厉了起来,锋利的目光倏然看向了颜书雪,透过一层轻纱,竟似能直直穿透颜书雪普通。
颜书雪有些浑浑噩噩地上前见过礼,便呆坐在一旁不说话了,一副见了外男羞怯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