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店门口的摇椅里,看着雨水从屋檐落下,如珠帘般打在门口的石阶上,石阶上是一排圆润的凹洞,滴水穿石的力量不容小觑。
“你晓得?”女人哽咽着问,头却低着不敢看向她。
女人接过玉匣子,紧紧抱在怀里,无神的眼中潮湿,流出血来。
女人撑着伞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渐渐向店内走去,收了油纸伞顺手放在架子旁,自顾自地找起东西来。
“情急之下,我拔下头上的银簪,向他后心扎去,五寸长的簪子,整根没入他背里,只留一朵珠花在内里。然后……然后他就倒地不起了,我拔出簪子,从他背后流出来的血都是玄色的,许是他抽福寿膏抽的,我当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也不是黑的。内心想着,就不自发的从地上摸起一块带着尖角的石头,对着他的胸口砸了下去。他的胸骨被我砸碎,血溅了我满脸,碎骨划破了我的手,固然疼,但却也感觉欣喜。我费了很多力量才扒开他的皮肉乱骨,从恍惚血肉里拽出那颗心,拿在手里还热乎着。
有天他返来,遍寻值钱的产业未果,竟跑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恶狠狠道:‘把你家的传家宝交出来!’我顿时傻在那边,也健忘挣扎。我不晓得他是如何得知,传家宝只传柳家人,也只要柳家人才晓得。结婚才两年,我从未说过,爹爹也定不会跟他说,也许是他偷听来的。当时我也只是说不知,任他如何吵架我都没说,他见我如许也没得体例,一气之下走了。
那身衣服在光影下变更着色彩与图案,分歧的角度与光芒,看到的老是不一样。大要上是素色无图,但只要秋凉稍稍转动,便可在褶皱的部分看到花鸟图案。这类雨天,是昏黄的山川图。
这胡同里的住户换了几十轮,时候荏苒,光阴如梭,除了她和这家店,独一分歧的大抵就是砖墙上日渐通俗的裂缝和那些住在四周的新面孔。
秋凉还是躺在摇椅里,双目微闭。摇椅前后摇摆着,坐在内里的人也随之摇摆,身上的色彩与图案不断变更着。听着自店里传出的翻找声,秋凉悄悄说:“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
女人的头发乌亮,盘在脑后,神采惨白,嘴唇艳红,眉色如黛,丹凤眼无神。
“说说吧,你的故事。”秋凉淡淡应着,声音怠倦不堪,复又坐回到摇椅里。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很多事物变了,但没变的亦是很多。眼神庞大,思路烦乱,想起前尘旧事,心模糊作痛,眉头微蹙,冰冷的手抚上心口,压住那穿心的疼。
春季总让人伤感,如果在暮秋时节下雨,更显苦楚。
秋凉躺在摇椅里,悄悄地等着她哭完。或许此时现在,甚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吧。
秋凉起家走进店里,看了那女人一眼,向另一个架子走去,在架子里翻找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从一堆杂物上面拿出一个玉匣子。通体白玉,没有任何斑纹润色,周身冒着丝丝寒气。
待他出门后我立即跑到祠堂,在先人牌位前面,有暗格藏在墙中,传家宝便放在那边。我翻开暗格见传家宝安妥的放在内里,心下也就结壮了。”女人低头用衣袖拭净玉匣子上的血泪。
“这寒玉匣便是我们柳家的传家宝,在我家传了数代,曾听爹爹说,是祖上先人在数百年前从一个游商手中购得。那游商不识货,只当是浅显的玉匣子卖给了先人,实在这玉匣子是用难寻的千年寒玉制成,若夏天把这玉匣放在屋里,全部屋子都变得风凉。
“我叫柳飞燕,家中是做小本买卖的,虽不是大富,却也比浅显人家过得好。十八岁那年,爹爹做主,让我和一个在家做工的长工结婚,爹爹说那人诚恳,几年察看,品德也安妥,想让他入赘我家,今后接办家里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