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大吃一惊,料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心下大急,猛地拉住孟东庭臂膀,硬扯到院中,悄声道:“卢孟兄弟,你如何说这般话!莫非你是怪哥哥刚才没有护着你?”
欧阳北与孟东庭一齐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长得是漂亮萧洒,身形苗条,玉树临风,恰是李南星。
欧阳北忙道:“多谢大人体贴。比来营中兵士习练如常,末将不敢有怠职守。”
孟东庭笑道:“大哥说得那里话,你与我肝胆相照,共过磨难,只是我这口无遮拦的,只怕会扳连了大哥!”
杨成梁听罢轻叹一声,眉头舒展,半晌不发一言,大厅里静得瘆人。
欧阳北叹了一口气,说道:“孟兄弟,你明天让阿谁牛大人下不了台,杨侯爷很不欢畅。他说你才傲岸物,除非改头换面,好自为之,不然不肯用你。孟兄弟,为官之道,和蔼为贵,不是哥哥说你,你……你又何必如许难堪大伙儿呢?”
李南星表面漂亮,看来还比欧阳北小上好几岁,但提及话来却老气横秋,一派练达的模样。这时听他口称幸会,却也不知是否心中真这般想。
李南星向欧阳北微微一笑,道:“欧阳大人,迩来军务还可顺利?”
正在厅里世人犯愁如何突破这有点冗长的沉寂的时候,大厅靠后的位置俄然有人大声笑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诸位都到府里用饭,再不开饭,我老胡都要饿扁了!哈哈!”诸将一齐转头去看,却见胡应龙从后排位置站起快步走向厅首杨成梁的位置走去。
孟东庭饱历人间冷暖,自知如何,当下苦笑一声,心道:“孟东庭啊孟东庭,你就死在这张硬嘴上,这不又获咎人了么?”想来本身本性易于激愤,一张嘴便获咎人,只怕令得欧阳北摆布难堪,难于做人。
孟东庭抬头看着星空,淡淡一笑,说道:“大哥经验得是,孟东庭自免得。不过孟某已年奔三十,无妻无子,孓然平生,伍兄的话要在十年前听来,那无疑大大的警省于我,但本日今时,为时已晚了。”
李南星官居武选司郎中,比欧阳北的校尉高了数品,是以欧阳北不敢稍有怠慢。
他顿了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现下我已把东西交给杨侯爷,想来东海派和锦衣卫这些人该不会再来难堪我。”
孟东庭单独站在厅内,听得远处世人正自用饭喝酒,谈笑风生,轰饮之声不断传来,让人倍感凄清。
又过了近半个时候,欧阳北这才走了出来。他猛见孟东庭仍然单独站在厅里,奇道:“如何?没人号召孟兄弟用饭?”
孟东庭摇了点头,道:“欧阳大哥,也是你我有缘,共经磨难一场。当今你已安然全面还做了校尉,孟某苦衷已了,这便告别了。”说着一拱手,便要往门外走出。
欧阳北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启口。过了很久,才道:“兄弟我们但是本身人,本日非论如何,有些话哥哥要跟你明说。”
孟东庭微微一笑,说道:“欧阳大哥,别说这些了,我该走了。”
欧阳北赶紧道:“这位是鄙人的厚交老友,名叫孟东庭。大人若不健忘,那日在杨侯爷府上见过他一面。”
欧阳北笑道:“说来也巧,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奇异。我本来被东海派和锦衣卫那虎伥徒围住是难逃生天,天幸那日李郎中也在杨大人身边,那李郎中认得锦衣卫的统领,见他们当街行凶,这才脱手救了我。”
欧阳北笑道:“那李大人文武全才,都城当中尤驰名誉,不是我们这些个凡人理睬得。实在杨侯爷身边妙手如云,那日除了李大人,另有一名姚广姚大人。此人武功也极其高强,在这两人面前,料那锦衣卫和东海派不敢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