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让开吧,让蜜斯出去。”唐夫人温润清脆的话语在身后响起。两个丫环转过身去,见唐夫人已站在了身后,便都点了点头,退到了两端。
“我劝你还是不要担忧,再远又能远到那里去?就在这一城当中,难不成还要嫁到天涯天涯去?”
“好了,比你气死我得好。”
唐员外听闻此言,两眼还是直愣愣地盯着他,却发不出一句声音来,对峙半晌,他的后背垂垂软了下去,最后重新靠在了身后的玉枕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这事与他们无关!”
唐谷溪眉头微皱,深思半晌,咬咬牙道:“父亲,您平时走南闯北,不是净做一些丝绸瓷器的买卖吗?可除此以外……您另有没有做其他买卖?如果……如果真和朝廷扯上了干系,还望您能……”
“哼,罢了,我若与你计算,倒真的要叫你母亲讽刺了。”唐员外摆摆手,垂下头来咳嗽了两声。唐夫人赶快抓起手帕抚上唐员外的后背,悄悄地拍打,责怪道:“她不过是不善表达情意罢了,你又何必焦急上火?”
天已深黑,像是吹来了一阵风,烛台上的火焰跟着那阵轻风乱舞,一时候厅内明暗恍忽、人影恍惚。除了烛火烧飞虫时噼里啪啦的作响声外,此时屋内温馨如此,只剩下唐员外胸腔里深沉的喘气声。
“天然与他们无关。”唐谷溪口齿清楚地回应道,目光一刻也未曾分开父亲纤细窜改着的脸,“斯人已逝,生者做的任何事当然和他们没有干系。但是,父亲,您如果做了所违知己、背信弃义的事,上天是看获得的。”
唐谷溪满脸涨红,头低得更低了,好久才小声道:“溪儿,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为前者时,是因怕您再度上火,就盘桓不定、不敢前来。为后者时,是因事情严峻且告急,因此不得不来……”
唐谷溪微微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父亲,溪儿话说至此,也不想多言了。至于此后……您如何做,溪儿也不再干与……父亲好生养病,溪儿先归去了。”说罢,唐谷溪微微回身,向母亲也行了礼,“母亲告别。”
唐员外目光由火变冷,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本日我昏睡一天,你作为后代,可否来看过为父一眼?”
两人来到唐员外床前,唐夫人不急不缓地坐了下来,见唐员外满脸迷惑地望着她,她正欲开口时,就听立于一旁的女儿说道:“父亲,女儿可否问一问,您比来都在做甚么买卖?都在贩运甚么商货?请父亲照实奉告!”
“那是天然!你莫要忘了,公孙侯爷但是当朝最为得盛的官侯,恩宠天下,府兵与主子都只在宫中之下,举国权贵无人能比啊!当然,我与你乃溪儿生身父母,要去见她天然轻易很多……”
“那又如何。”唐员外这时倒一点也不震惊了,脸上更没了肝火,缓缓说道,“我只不过是为朝廷效点力,凭着这一丁点四方的人脉与通道,运些军中所需罢了。你们二人,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溪儿来过了,只是当时您正在甜睡,我等了一个时候……见您还未醒,就走了……”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又一瓷器落地。
“那你是为为父的病而来,还是为现在所问之事而来呢?”唐员外冷冷道。
“溪儿没有!”唐谷溪一时忍不住,不由大喊道,“母亲,您也晓得父亲所做之事,是吗?您应当拦着他呀,违背道义的事,是千万不成做的!”
正说至此,忽听门外响起了喧华声,两人凝神细心一听,竟是溪儿的声音。和老爷对视一眼后,唐夫人起家快步走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