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王后,出来了!”叶瑾云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几近要喜极而泣,“您再用力,王后……对峙啊!”
出了甚么事!
叶瑾云眸中搅起了惨烈变更的风云,在她的最后一眼里,刘公公浑身沾满泥水和鲜血,重重地倒在了泥泞的地上,狼狈不堪。
王后眸光微动,惨白的双唇颤了颤,嗓子里传出孱羸柔嫩的声音:“红豆生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最后将目光移到婴儿稚嫩的脸上,此时,万籁沉寂。
就在她欢畅地为王后泄气的同时,内里响起了刘元的喊叫声,声音由远到近,伴跟着混乱快速的脚步声,他几近是用了满身的力量在呼喊。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条死路。
春日的嫩柳被风拂过,地下水草在初阳的晖映下,明灭着即将逝去的露水。马儿的嘴里出一丝哭泣,眼角凝集了一滴浊泪,身后是它的同类们清脆、逼近、最后消逝的叫声。混乱不堪的马车被五匹棕马团团围住,氛围温馨得没有一丝声音。
王后神采惨白,额前和两鬓的头全然被汗水浸湿,她的双唇没有半分赤色,眼睛微微伸开,光芒消逝殆尽。
叶瑾云目光板滞,肩上的疼痛早已没了知觉。她抛弃马鞭,回身进了马车。
“是……王后。”
而现在,她却俄然停下了马车……
叶瑾云刚舒缓下来的心当即又被提了起来,她一手翻开侧面窗口的帘子,摆布环顾,看到刘元正畴前面麋集苍翠的树林中跑了过来,他浑身泥水,神采镇静,嘴里还在喊着甚么。
婴儿宏亮的哭喊声早已响起,只是她一起心惊胆战,竟都没有听到。她将剪刀拿在手里,将婴儿与母体分开,脐带被一刀剪断。
马车内传出王后声嘶力竭的叫唤声,玉轮完整隐了下去,东方的天涯不知何时由蓝变白,再由白变黄,黑夜无声无息地消匿了。一轮红日跳出青黛色的山峦,一点一点移到了天上,天涯暴露了凌晨熹微的亮光。
“就叫她,相思吧。”
叶瑾云愣了半晌,直到看到刘元背后插着一支箭,衣袖不是被泥水而是被血水感染时,才如惊醒般恍然大悟――追兵找到了他们!
叶瑾云驾着马车甩开了前面的人一段间隔,但远远没有逃离伤害。她一方面担忧身后的追兵,另一方面担忧车内正在分娩的王后。日头已经上升到了东方的天上,如果不是凌晨的雾气和凉意还未消逝尽的话,此时她必当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