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俄然开口发问:“你说张羽放真的在星域中间?”
斗转星移,红日渐渐往大陆西方而去,大陆背面的圆月也渐渐移向大陆东部的地平线。时候固然说是转眼即逝,但是在孟玄天的内心,还是感觉太慢了。就在傍晚时分,紫月靠近大陆之东的时候,紫月大陆的海面下水汽升腾,这水汽在空中凝集,化作朵朵浮云,这些浮云越积越多,在大陆之东集结起来,构成一片雨云,眼看着就要酝酿一场雨。
来一声连累的神念:“张纯阳,三月后我将亡,你可情愿来见我一面?”
这两家止在伯仲之间并不分凹凸。
张羽放抬眼望向露台以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以外的云天。天涯有团团青云缓缓往这里飘来,小楼中的青竹之气略微带着潮湿,而清冷之风也在此时吹来,吹得朱灵的发梢悄悄飘起。
日月轮转,落日西下明月初上之时,它们在地平线连上一线,但是阳光却被东畔的雨云遮挡,没有能够直接晖映到紫月之上。
只见那是一件男人的长袍,她绣的是满天云霞,那云霞倒是如丁香普通缤纷的紫色。大部分都已经绣完,只差前身下摆的一片。
“并不满是,”朱灵美目晶莹闪动,托腮的玉手向后滑去,托住纤细的项间,“只为占那一卦,问问你张纯阳何时会死,损了一些活力罢了。依卦象一看,你张纯阳也不会活得很长了。就是不知是在相逢了景君的人身今后还是之前了。”朱灵说罢滑头一笑,这笑容能使百媚皆生。
“天尊,数月前他的确在此地。”
直迈步到崖间,看到那依崖而建的小楼。他却沉默立足。
朱灵绣着长袍的手俄然一停。
这一日,朱灵手中的绣线在白袍前部下摆处最边角之地终见扫尾,飞针走线之下,这紫色绣线也刚好用尽。还是在那竹椅之上,张羽放端坐不语,眺望露台极远之处的山谷入口,看着峭壁中间的漫天飞云,似是有无贫苦衷回味。
这时露台以外炸响了第一声闷闷的雷鸣。
下一刻,落日仍然垂入陆地,一轮皓月升起,相互又不在同一个视野。孟玄天心中生起一丝烦厌之情。
“你仍然没变。”张羽放用没有情感的声音说道,他看到朱灵手中的绣物,特别是看到那紫色的绣线,框上的紫色云霞,心中倒是一痛。
朱灵闻听此话咯咯笑了起来,这笑声如银铃清脆。
蓝衣青年心下一沉,如果说天道不在他的眼中,此番前去便就是要杀了这个张纯阳,但是一听到“昔日门徒景君仙子”八个字,他的心中不免扬起波纹。
“唉,你还是这么固执。”朱灵手托香腮,“你为何不收一个门徒,每天耍弄一番,就不会这么固执不化沉闷不开了。”
垂垂地有一些弃学的门徒和散修生长出了最后的住民,而六合之间永稳定的阴阳互换也滋养出了山海之灵奇珍奇兽。
称她为妇人倒有点过了。她的身姿面貌分来岁轻得很,并且还生着一副绝美的容颜。她穿戴一身殷黄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束一个闺中之髻,余发悬垂在薄薄的身躯以后,淡淡的蛾眉以非常温和的弧线扫向两鬓,一双明如皓月的凤眼带着颀长入鬓的眼尾,纤长蜷曲的睫毛不浓不淡,两片珊瑚一样光润的唇生得方才好,添一分太多,减一分不敷。
张羽放全然不为所动,毫无神采地说道:“但我看你余生不敷三月,命在瞬息。”
“昔日你上我仙山,我赐你景君之名,助你换得仙鼎,不料你却死亡在星斗当中。本日我若杀不了张羽放,哪怕只要一丝你的阴魂,我也必定将你带走!”